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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一落，老闆差點想端盤子讓他滾，無語地說:「真是的，愛吃不吃，別耽誤我招呼其他客人！」

    陳鳴也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祁越散漫地勾著嘴角，繼續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

    *

    晚上，祁越給自己換了個屋子，徹底搬進主臥。

    他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朝宋書音伸出手，淡聲道:「你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宋書音有些疑惑地睜大了眼，然後走過去，一靠近就被他摟著坐在大腿上。

    祁越將臉埋在她脖頸間，然後親了一口，低聲含笑:「真香。」

    「我還以為你有、有正經事呢。」宋書音臉頰微微泛紅，掙扎著要從他腿上起來。

    祁越重新將他按回腿上，掌心包住她的雙手，說:「真有正事。」

    宋書音偏頭看著男人的臉，神色雖然是一貫的吊兒郎當，但她能感到其中的幾分認真，於是輕聲開口:「嗯，那你說吧。」

    祁越抬手將她散落的碎發撥回耳後，聲線清淡平緩:「我上次和你說過那個紀錄片的事，你還記得吧？」

    宋書音點頭，嗯了一聲。

    他繼續說:「導演希望你可以作為其中的一個人物，進行拍攝。」

    女孩臉上的神情瞬間沉了下去。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害怕她為難，祁越補充道，卻不曾想聽見她一口答應下來。

    「我願意。」宋書音抬起腦袋來，線條柔和的杏眼一片晶亮，甚至有一抹欣喜，「我想去，真的，我想去！」

    這個紀錄片的主題她知道，她為自己可以參與其中而感到自豪，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提高大眾對口吃了解，減少歧視。

    她的內向，並不是怯懦。

    祁越怔了下，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很輕:「好。」

    宋書音加了陶導的微信，然後才了解到確定參與拍攝的其他幾個人物，有科技公司創始人、大學教授、體育健將等在各自領域做得出色的人。

    其中最令她震驚的，是一位言語治療師，她從未想過一個口吃人士，原來也是可以成為給他人治療口吃的言語治療師的。

    *

    經過幾個月的拍攝和等待，新年開啟的第一天，《口吃與我何干》紀錄片正式在電視台播出。

    吃完晚飯後，宋書音和祁越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激動地等待八點的到來。

    紀錄片播出第二天，網絡上一片好評。

    宋書音點開熱搜詞條，從最熱門的一條微博看下去，評論區討論熱烈。

    「我自己就有口吃，昨晚直接給我看哭T﹏T」

    「抱抱姐妹，口吃的人真的是不容易，但就像視頻里一樣，你一定也能走出自己的那條路，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沒想到我關注了這麼久的美食博主居然是口吃！而且還是因為口吃所以才有想法做的博主！」

    「裡面的姐妹好牛啊，自己有口吃居然還當了言語治療師！」

    「我小學班上就有一個說話口吃的同學，班裡有幾個同學就因為這點戲弄她，往她身上扔垃圾，罵她腦子有問題，我怕也被排擠就沒有幫她說話，其實心底一直很愧疚，昨晚看完這個視頻，我發信息和她道歉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我，說謝謝我有一次考試借她橡皮，我真的哭死。」

    「真的，我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這樣的事，總有人覺得自己身體健全就高人一等，欺負那些結巴或者聽力不好的同學，噁心死我了！」

    「慶大言語病理學你給我等著，明年我就把你給考上！」

    ……

    宋書音從早上一起床看到中午，為口吃這個話題能起到這麼激烈的討論而高興，都捨不得放下手機吃午飯。

    祁越漆黑的視線落下女孩身上，往她手裡塞了一隻勺子，語調散漫含著一層笑意:「你再高興也得吃飯吧？」

    宋書音看了眼桌上的蝦滑粥，眼眶忽地一熱，抬起頭和男人四目相對，嗓音有些哽咽地說:「謝謝。」

    謝謝他貼心地把午飯定為蝦滑粥，方便讓她邊吃邊看手機，不怕噎到，更謝謝他極力促成這個紀錄片的誕生，讓更多人看到口吃。

    家裡的粥碗不大，很快就喝完了一碗，祁越拿過宋書音的碗，給她盛粥。

    宋書音應了聲好，然後繼續刷著微博，不過幾秒，卻聽見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

    她急忙起身跑進廚房，看見地上的砂鍋蓋，瞬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祁越不會做飯，沒怎麼進過廚房，不知道砂鍋蓄熱這麼厲害，於是空手去揭蓋了。

    她蹙起眉頭，擔憂地問道:「你的手沒事吧？」

    祁越在水龍頭下沖手，滿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

    宋書音看到他指尖紅了厲害，於是立刻說:「我去給你拿藥。」

    「不對那個過期被我扔了。」剛一轉身，她又想到上個月大掃除，她發現燙傷膏過期就給扔了，忘了買新的備上，腦海里忽地靈光閃過，「我之前給你的燙傷膏你帶來了嗎？」

    祁越點了下頭，脫口而出:「在我房間裡。」

    宋書音立刻進到次臥，屋裡一片空，只有地上的行李箱，於是她打開行李箱，不料看到令她震驚的一幕。

    裡面的東西又多又雜，但每一樣都被分裝起來，燙傷膏、梳子、披肩、干芍藥、粉色湯碗，甚至還有一個蛋糕打包盒，幾乎每一樣東西都是她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