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藩王(二)
2023-09-19 01:26:37 作者: 尋找失落的...
阿奕面色十分難看,怒火在心頭洶湧。
父皇得了怪症,母后為了安定人心,將實情隱瞞下來。獨自背負起重擔。而韓王,卻趁此時機興風作浪。
什麼清君側誅惡婦,什麼救天子和大秦於水火!
呸!
無恥之極!
阿奕臉孔鐵青,直截了當地說道:「這份奏摺,簡直是荒謬至極!父皇安然無恙地待在椒房殿裡,眾愛卿已經親眼目睹。韓王這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意圖謀逆!」
眾臣想得比阿奕更深遠些。
藩王同是天家子孫,是一方諸侯,手中有錢有糧有兵。在藩地里坐著土皇帝。歷朝歷代,都有過藩王作亂的例子。
先帝對幾個兒子十分寬厚,藩地俱是富饒之地。
可惜,人心不足人性貪婪。先有野心勃勃的齊王作亂,如今韓王又按捺不住跳了出來。
韓王兵力不及齊王,不敢冒然來京城。現在打出的旗號是召集有義之士,待日後清君側誅惡婦。韓王這是打算將藩地割裂,占地為王,不再聽朝廷號令。
兵部周尚書憤然啟奏:「韓王此舉,實在居心叵測。臣懇請殿下將此事稟報皇上,由皇上定奪!」
眾臣一起拱手:「臣附議!」
天子一日之中總有清醒的時候。這等大事,必得有天子親自下旨才行。
阿奕也清楚自己沒這樣的分量,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孤這便去椒房殿!」
目光掃過魏王世子沒太多表情的臉孔,阿奕心中又是一凜。
韓王和魏王過從甚密。韓王此舉,若說事先沒和魏王通過氣,誰都不信。韓王世子被關進天牢,如今行動自由的便只有魏王世子了……
現在該怎麼辦?
是否要趁著此次機會,先將魏王世子拿下?
阿奕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口中卻道:「皇叔陪我一起去椒房殿吧!將此事告訴父皇,等父皇聖心獨斷。」
魏王世子似早料到阿奕會有此一言,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
阿奕見魏王世子應得這般爽快,心裡疑心稍稍散去。轉念一想,頓時為自己的失言後悔不已。
父皇被邪祟入體,神志不清,不能見任何人。將魏王世子帶進椒房殿,絕不是明智之舉。
奈何已經張了口,魏王世子又應下,當著眾臣的面,阿奕也不便再改口。
……
一炷香後。
椒房殿。
「蕭詡」昏睡了一個上午,此時又到了該醒來的時候。被小貴子伺候著用了午飯,然後扶著在寢室里走動。
這間寢室,除了知曉內情的小貴子等人,其餘宮人內侍根本無靠近的機會。
「蕭詡」被軟禁了幾個月後,已知想出去難如登天。近來愈發顯得陰冷,眉宇間儘是戾氣。和往日那個溫潤如春風的天子全然不同。
便是臉孔一般模樣,也能一眼看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小貴子看在眼裡,不免心驚。
好在皇后娘娘及時察覺到不對勁,將他困在此處。否則,此時朝堂早已成了他的天下。不知要鬧出多少風波。
顧莞寧站在幾米外,目光淡淡,看不出情緒如何。
「蕭詡」偶爾抬頭,和顧莞寧四目對視,同樣面無表情。
門悄然開了,玲瓏閃身而入,在顧莞寧耳邊匆匆低語。
顧莞寧目光連連閃動,神色間掠過一絲怒氣。
「蕭詡」耳力靈敏,隱約聽到殿下和魏王世子的字眼,目光連連閃動,忽地張口道:「是不是藩王出事了?」
玲瓏目中掠過一絲錯愕。
「蕭詡」精明敏銳的判斷力,實在令人震驚!
顧莞寧冷冷地掃了過來:「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
「蕭詡」冷笑一聲:「我是大秦天子,藩王有變,得由天子下旨,方能調動兵馬鎮壓平亂。這一點,你不會不清楚吧!」
「你將我困在椒房殿,不但眾臣生疑,韓王魏王更是疑慮重重。忍了幾個月,終於出了手。他們定是窺破了我的異樣之處。」
「顧莞寧,事已至此,你我不妨合作一回。我絕不願大秦江山落於藩王之手!在這一點上,你我目標完全一致。明日我便去金鑾殿,召集百官,下旨圍剿平定藩地。待事了,我再回椒房殿如何?」
顧莞寧嘴角扯出譏諷的冷笑:「你只管『安心養病』,這點小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說完,便轉頭吩咐徐滄一聲:「讓他安心睡下。」
徐滄領命走上前來。
「蕭詡」目中閃出憤怒的光芒:「顧莞寧!你何必這般固執!此事單憑你一個人,根本無力應付。放我出椒房殿,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話未說完,已被徐滄的金針刺了昏穴。
「蕭詡」滿心不甘地再次昏睡。
……
阿奕焦灼不安地等候。
當看見顧莞寧的身影時,阿奕立刻大步迎上前來,匆忙行了一禮,迅速將韓王之事道來:「……母后,韓王居心不正,此舉絕不能姑息!我想今日就請父皇下旨,立刻派兵去韓王藩地圍剿平亂。」
顧莞寧目中閃過冷意,語氣頗為鎮定:「阿奕,你先別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區區藩王,想興兵作亂,只是痴心妄想。」
顧莞寧的冷靜感染了阿奕。
阿奕心神方定。眼角餘光瞟到魏王世子的身影,不由得暗暗頭痛。父皇是絕不能讓魏王世子見的,現在該怎麼打發他走?
顧莞寧目光也掃了過去,淡淡問道:「韓王作亂之事,魏王世子怎麼看?」
魏王世子適時地露出憤慨:「叛逆犯上,是十惡不赦的重罪!臣弟以為,此事不宜拖延。需立刻稟報皇兄,請皇兄下旨平亂!」
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皇兄雖整日昏睡,總有醒來的時候。臣弟今日便在宮中等著皇兄醒來。」
阿奕:「……」
阿奕心中滿是驚怒!
他當然聽出了魏王世子的言外之意。
說到底,父皇一直避不露面,總令人心生疑慮。魏王世子這是借著韓王作亂之事,再次逼父皇露面……
如此冠冕堂皇的請求,母后要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