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相思
2023-09-19 01:26:37 作者: 尋找失落的...
夫妻重聚的夜晚,有說不完的話。
「……你走了之後,我一直頹然不振。」崔珺瑤想起當日的情形,頗有幾分自責:「當時祖母病倒,婆婆心情陰鬱,我臥床不起,府里全仗三叔三嬸撐著。」
「直至二妹回來,一番話點醒了我。我才徹底清醒過來。」
「自此之後,我便徹底振作起來,打理家事,照顧婆婆,還有兩個兒子。」
顧謹行憐惜不已地摟緊懷中的嬌軀:「阿瑤,辛苦你了。」
崔珺瑤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輕聲道:「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若論辛苦,我遠不及你。」
顧謹行苦笑一聲,嘆道:「辛苦我倒不怕。只是,戰場無情,死傷從未停過。我從不是什麼冷硬心腸,一開始在邊關的半年裡,幾乎從未睡過安穩踏實的一夜。總時不時地做噩夢,夢到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
崔珺瑤聽得心中惻然,將他的脖頸摟得更緊了些。
夫妻兩人時常寫信,這些話在信中不知說了幾回。可此時相擁在一起,面對面地吐露心聲,感覺又自不同。
兩顆心緊緊地貼在一起,跳動著相同的節奏。
身軀相貼,竄起不可思議的熱度。
相思難耐。更難耐的,是彼此融為一體的渴切。
不知是誰先吻住了誰,又是誰先褪去衣衫。
……
許久過後,帳內才平靜下來。
兩人劇烈地喘息片刻,然後相擁在一起。明明十分睏倦,卻捨不得入眠,在彼此耳間低聲私語。
「今日在朝上,皇上對你是何封賞?」
「賞金萬兩,又令我承襲定北侯的爵位。明日聖旨便會到府中。此等喜事,少不得要設宴慶賀,又得辛苦你了。」
崔珺瑤輕笑一聲:「區區小事,何言辛苦。」頓了頓,又低聲笑道:「你這般年輕就襲爵,我日後便是定北侯夫人了。」
顧謹行無聲地笑了笑,在她的臉頰邊落下輕吻。
溫存片刻後,崔珺瑤又問道:「你在京城可以待多久?」
顧謹行沉默片刻,才答道:「初春二月,便要出發。」
也就是說,他只能在府中待一個多月。
崔珺瑤心中又甜又苦,剛重逢,便思慮分別,委實沉重。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一些:「你答應我,不管如何應酬,晚上都要回府陪我。」
顧謹行此次挾勝而歸,又正逢歲末,必會有許多應酬酒宴。
聽聞崔珺瑤的話,顧謹行不由得失笑:「你放心,不管誰贈送美人,我都一律拒之不要。我整個人從身到心,都是你一個人的。」
崔珺瑤心中滿是甜意,主動抬頭索吻。
又一番熱烈的糾纏後,崔珺瑤才在他的耳邊低語:「我只盼著老天恩厚,再賜給我一個孩子。」
如此,便是你我天各一方,我身邊還有孩子相伴。
顧謹行心中泛起酸楚的柔情,摟緊她的身子,久久沒有說話。
……
同樣的夜晚,椒房殿裡的帝後,也一樣未曾入眠,一直竊竊低語。
只可惜,人家夫妻濃情蜜意,蕭詡卻是看得吃不得。
久曠之人,難免有些哀怨。蕭詡的哀怨,清清楚楚地寫在欲求不滿的俊臉上,在柔和的燭火下纖毫畢現。
顧莞寧視而未見,語氣輕快地說道:「明春二月,阿言要隨大哥一起出發。這樣算來,他在京城逗留的時日還不到兩個月。我想將他一直留在椒房殿裡住下,也能多些相聚的時候……」
蕭詡的目光更幽怨了:「阿寧,你的眼裡只有阿言,根本沒有我。」
顧莞寧:「……」
好好地,又鬧騰什麼!
顧莞寧哭笑不得,耐著性子哄他:「徐滄說過,你的病症還未好,不宜同房……」
「偶爾一回,想來也沒什麼妨礙。」蕭詡目光出奇地灼熱,似要將她融化:「阿寧,我忍了這麼久,實在忍不住了。」
顧莞寧:「……」
顧莞寧的臉上泛起紅暈,目光如水波一般。
蕭詡心中一喜,立刻欺身壓了上去。
顧莞寧沒有像往常那般推拒,只輕聲道:「只此一回。」
此時的蕭詡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含糊地嗯了一聲。
交纏的身影,在燭火下漸漸合二為一。
……
久曠之軀,根本無需撩撥。稍微一碰觸,便是天雷地火。
許久之後,顧莞寧才推開痴纏不休的蕭詡:「你還在病中,不宜貪歡,別鬧了。」
蕭詡紓解了一回,只覺得全身舒暢,愉悅之極,也不再鬧騰。摟著懷中嬌軟的身軀,只覺心滿意足,再無所求。
夫妻相擁著低聲說話。
「明日我便下旨,令大舅兄承襲定北侯爵位。如此喜事,你這個中宮皇后,也該歸寧一回才是。」
身為皇后,回娘家確實不便太頻繁。不過,這等喜事,總該回府。
顧莞寧笑著嗯了一聲:「侯府必要設宴慶賀。我等喜宴那一日再回去。」
「到時候帶上阿嬌阿奕,」蕭詡笑道:「阿淳小四還小,他們兩個就別帶了,免得四處跑動胡亂淘氣。」
顧莞寧有些無奈地笑了一笑:「小四不帶也就罷了。只怕阿淳會鬧騰不依。」
阿淳半大不小最是粘人,平日就愛跟在阿嬌阿奕身後,像他們的小尾巴一樣。若知道阿嬌阿奕跟著她歸寧,不鬧才是怪事。
蕭詡啞然失笑:「這倒也是。孩子整日在宮中待著,不免氣悶。要不然,你便將阿淳也帶上吧!只留下小四,讓母后照看一日。」
顧莞寧笑著應了一聲。
蕭詡又笑道:「大舅兄今日穿著鎧甲,煞是威武。看來,邊關確實是個鍛鍊人的好地方。」
「還有阿言,往日總有幾分羞澀靦腆,又因身世之故,在人前總有幾分自卑怯懦。今日在朝堂上,卻是滿目自信,舉手投足間儘是從容,令人激賞。」
「阿言的變化確實顯著。」顧莞寧唇角微揚。
她本想說起沈謹言去吐蕃尋訪巫道一事,一抬頭,見蕭詡滿面倦容,又將此事按捺下來。柔聲道:「夜已深,先睡下吧!有什麼話,以後慢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