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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拷問

2023-09-19 01:26:37 作者: 尋找失落的...
    閔太后對顧莞寧說的話深信不疑。

    蕭詡頗為欣慰,故意拈酸吃醋:「阿寧說的話,母后一聽就信,反倒不信我這個兒子。」

    閔太后笑著安撫病重的兒子:「不是母后不信你,你生病就該好好躺著養病,少說些話,多養養神。」

    頓了頓,又嘆道:「只要你能好起來,我願下半輩子都茹素,再不沾葷腥。」

    可憐慈母心。

    蕭詡眼眶發熱,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莞寧心裡也是一陣酸澀,面上卻露出輕快的笑容:「我如今出了月子,宮務就不必母后操心了。請母后每日多來福寧殿,陪一陪皇上。」

    閔太后想也不想,一口就應了下來。

    顧莞寧要接掌宮務,自是因為暗中調查更便利。

    其實,她這一胎又是早產,頗為傷身,本不該早早接手宮務。可此事,也只有她親自動手才行。

    蕭詡憐惜又心疼地看了顧莞寧一眼。

    顧莞寧安撫地看了蕭詡一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

    當天晚上,安平王夫婦被鳳旨宣召進宮。

    安平王心中驚疑不定,卻不敢抗旨不從,故作鎮定地上了馬車。

    安平王妃于氏膽小怯懦,目中滿是驚懼之色。坐在馬車上,全身瑟瑟發抖。

    安平王心情惡劣,再看她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好端端地,你抖什麼?」

    于氏眼中迅速聚集淚水。在安平王憤怒的瞪視下化為淚珠,串串掉落。

    安平王冷哼一聲。

    于氏哭得更凶了。

    安平王沒耐性安撫,冷冷道:「此次進宮,不管誰問起我的事,你一概說不知道。」過了片刻,又補了一句:「問起丹陽,你也一樣說不知道。」

    于氏哽咽著點點頭。

    一路無話。

    進了宮門,夫妻兩人便得下馬車。安平王平日步伐頗快,今日卻慢了許多。于氏也不敢再哭,擦了淚痕,低頭跟在安平王身後。

    進了椒房殿後,便有神色冷肅的女官走上前來:「皇后娘娘要見安平王妃。」

    這個女官,正是陳月娘。

    于氏心中惶恐難安,下意識地看安平王一眼。

    安平王神色不變,淡淡說道:「皇嫂要見你,你先去吧!」

    于氏心裡如十五個提桶打水,七上八下沉浮不定。步履綿軟地跟在陳月娘身後,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裡燃了數十盞宮燈,亮如白晝。裡面除了一把椅子外,別無旁物,看著愈發寬敞空蕩。

    身著朱紅色宮裝的顧莞寧神色冰冷,目光如刀。那兩道銳利如刀的目光落下,于氏遍體生寒,打了個寒顫。

    「于氏,」顧莞寧冷凝如冰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可知本宮宣召你進宮,是為了何事?」

    于氏雙腿一軟,在反應過來之前,已跪了下來:「娘娘,妾身什麼都不知道。」

    顧莞寧眼眸微眯,唇角浮起一絲冷意。她原本還有一絲疑慮,看到于氏這般驚惶的模樣,卻再無懷疑。

    此事,果然是安平王在搗鬼。

    「安平王和丹陽公主合謀,竊取皇上的頭髮,借著你的手傳出宮。」顧莞寧緊緊地盯著于氏,聲音寒冷如霜:「你縱然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這純粹是詐她!

    于氏本就心虛,聽到這番話,以為顧莞寧什麼都知道了,頓時面色慘白目中滿是驚懼,哆嗦著說道:「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顧莞寧冷冷道:「你將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本宮饒你不死。否則,本宮今晚便用一杯毒酒要了你的命。」

    于氏色如篩糠,說話都不利索了:「妾身什麼都沒做過,皇后娘娘這是草菅人命。而且,妾身已經有了身孕……」

    「你說的沒錯。本宮確實可以草菅人命。」

    顧莞寧面無表情,神色冷厲:「便是一屍兩命,也無人為你伸冤。你死了也是白死。安平王不會惦記你,丹陽公主也不會感激你的包庇。」

    「你自己想清楚了。人的性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是要說實話,還是要帶著孩子一起死?」

    ……

    近乎窒息一般死寂沉靜後,于氏終於顫抖著張了口:「妾身說實話。」

    「妾身聽從王爺之命,每次進宮都去探望丹陽公主。王爺吩咐妾身,丹陽公主若有東西給我,我便帶回府。其他諸事,我真的一概不知。」

    顧莞寧步步緊逼:「半年前,你可曾帶過東西出宮?」

    于氏囁嚅著答道:「帶過一雙鞋。」想了想又道:「鞋子上繡了一雙鷹。王爺並不喜歡,從未穿過一回。」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于氏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愈發驚懼害怕。

    她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冷凝的臉孔。仿佛看一眼,也會讓人被凍成寒冰。

    顧莞寧沒有再看于氏,而是看向陳月娘:「夫子,你領人去安平王府一趟,將這雙鞋找出來,帶回宮裡。」

    陳月娘沉聲應是。

    癱軟無力的于氏,很快被扶了下去。

    顧莞寧深呼吸一口氣,又道:「琉璃,立刻去將丹陽公主帶來。」

    琉璃應聲而退。

    ……

    片刻後,丹陽公主進來了。

    丹陽公主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如何:「這麼晚了,皇嫂宣召我來椒房殿,不知所為何事?」

    顧莞寧冷冷道:「丹陽,你抬頭看著我。」

    丹陽公主身子一僵,卻未遲疑,聞言立刻抬起頭來。

    顧莞寧目光森冷,緊緊地盯著她。

    丹陽公主心裡一緊,只覺得威壓猶如巨石臨頂,隨時會壓得她粉身碎骨。她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後背滲出細密的冷汗。

    「你什麼時候取了你皇兄的頭髮?」顧莞寧冷不丁地張口逼問。

    丹陽公主耳邊轟隆一聲,頭腦一片空白。

    巨大的驚恐瞬間蜂擁至心頭。

    顧莞寧怎麼會知道?

    她做得這般隱蔽,而且,已經是半年多前的事了,為何會在此時曝露?

    「你取了頭髮,將頭髮混進絲線,繡在鞋面上,讓于氏帶出宮。」顧莞寧聲音中滿是寒意:「丹陽,你可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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