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頁

    吳娟見美潔一臉不是的樣子，便有些不確定, 也許是她想多了。

    「那東西聞起來是腥。」吳娟開口道。

    沈美潔點了頭，她離的遠沒有聞到娟嬸說的腥味。

    「沒有也好，現在這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等日子好些再生，孩子享福。」吳娟想到美潔和趙源結婚時間不斷，一直沒懷上，開口安慰道。

    現在每個月發的糧食，一天比一天少，家裡的糧食也不敢多吃，幸好去年曬了不少紅薯干，又買了不少糧食，還有野菜，不然家裡的兩個小的就要遭罪了。

    「是的。」沈美潔附和娟嬸的話，現在的確不是個生孩子的好時機。

    「娘，大娃哭了。」葉柱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吳娟聽見兒子的說話聲，趕緊對美潔開口道：「美潔，孩子在哭，我先回去了。」

    沈美潔拉著鐵頭目送娟嬸回去。

    「娘，吃飯。」鐵頭見娟奶奶走了，拉了拉娘的手。

    「餓了？」沈美潔低頭問道。

    鐵頭聽見娘的話咧開嘴就笑。

    沈美潔想到他剛不吃飯的樣子，笑著點了點他的頭，帶著他回屋。

    兩人回到屋，趙源和孩子們已經吃好，她端過碗三兩下把鐵頭餵好，帶著孩子們出門。

    他們一到學校就見遠國和溫靜在門口說著話。

    「美潔姐。」王溫靜跟遠國說完話，一抬頭就見不遠處的美潔姐，伸手打了招呼。

    她回了溫靜的招呼，對著一邊的趙源開口道：「你和遠國先回去吧。」

    「下課就帶著孩子回去，別在學校待著。」趙源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

    「知道了，趕緊去吧。」沈美潔聽見他的話，壓著想上揚的嘴角攆他走，他這話在路上已經一遍。

    王溫靜等著他們離開，伸手拉過一邊的狗蛋往學校里走，經過院子，看到地上成群的蟲，想到娘昨晚說的那些話，心裡有些不安：「美潔姐，今天的蟲比昨天還多，是真的要地動了嗎？」

    這些蟲里還有一些都叫不上名字的蟲。

    「小聲點。」沈美潔見溫靜說的很大聲，讓她輕點，他們身邊來來往往有不少人，別被人聽去了。

    王溫靜趕緊放低聲音。

    「這段時間注意點。」沈美潔把大生和狗蛋送到教室，看著兩人坐好，轉身對著身邊的溫靜說道。

    王溫靜應下，昨晚娘也是這麼說的，讓他們晚上不要睡的那麼死。

    她自從昨天聽了美潔姐的話，心裡就一直有塊石頭壓著，夜裡也睡不好。

    「你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湊那麼近。」曹圓推來門就見辦公室她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好奇的問道。

    「說笑呢。」王溫靜擠出笑回著曹老師。

    說笑要這么小聲？曹圓沒有說破，笑了笑開口道：「那你們接著說，我去給孩子們上課了。」說完她拿起桌上的書走出辦公室。

    「快打鈴了，再不去要遲了。」沈美潔把書遞給溫靜，今天一二節課是溫靜的。

    王溫靜一走，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在辦公室坐了會，想到上午鐵頭拉著她看到紅薯地的那副場景，起身走出辦公室看著院子裡的蟲爬的軌跡。

    學校里的蟲不像她在家看都是從一個地方爬到另一個地方，二是從四面八方的往校門口爬。

    她順著蟲爬的方向往門口走，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沈老師。」牛先鋒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就見美潔要往門口去，開口喊道。

    「牛主任？」沈美潔轉身見是牛先鋒，開口喊道。

    「看什麼呢，這麼專心。」牛先鋒見她看著地上，喊了好幾聲她才聽見他的聲音，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地上個爬著的蟲，接著開口道。

    牛先鋒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幾天到處都是這些蟲，一會你回去跟其他人說聲，中午把這些蟲掃了。」

    沈美潔應聲答應。

    「你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牛先鋒想到校長剛說的話，看著面前的沈老師，要是她答應，下面老師鬧，他也好說。

    沈美潔跟著牛先鋒走進辦公室。

    「坐，別站著。」牛先鋒見沈老師站著，讓她坐在板凳上。

    等人坐好，他開口道：「學費的事進展的還順利嗎？」

    「還有三個家裡說等下個月給。」沈美潔把情況仔細的說了一遍。

    牛先鋒聽完點了點頭，開口道：「今年年頭不好，家家戶戶日子都不好過。」

    沈美潔聽著牛主任的感慨沒有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今年開學，學生少了一大半，有些學生家裡不學費也沒交齊，學校處處要花錢。」牛先鋒說道這停了下來。

    沈美潔聽著牛主任的話，抬眼望著他，心裡隱約有些明白，她找他大概是什麼事了，不出意外是發不出工資給他們了。

    「校長今天找我去，上面來了通知，從下個月開始，所有老師的工資都調到十五一個月。」牛先鋒把上午校長讓傳達的話說了出來。

    降工資？今年一開學學校就跟她們降了工資，一個月只有十八，現在要降到十五。

    「沈老師？」牛先鋒說完見沈美潔沒有說話，開口喊道。

    「都聽從學校的安排。」沈美潔回道。

    學校已經決定的事，說再多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