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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11:37 作者: 千山茶客
盤花棍直朝青華仙子而去!
一片混沌中,盤花棍似乎變成了一道青色的閃電。而與之相對,青華仙子手中的長棍矯若游龍。兩道青芒碰撞在一起,簪星只感到一股長風撲面而來,這風溫柔卻綿長,似乎挾裹著長闊的原野、天地間的星辰、所有浩大與微渺,氣勢洶洶地朝她衝來,幾乎將她整個人徹底打散。
簪星甚至沒來得及出第二棍,就被打飛了出去。
女子握住長棍,望著被跌飛出去的人,輕輕皺眉,道:「不堪一擊。」
敗得這麼慘,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簪星抹了把唇間的血跡:「第一棍只是試試你的實力罷了。」
「再來。」她站起身道。
......
茅草屋中,顧白嬰將簪星抱到了榻上。
瀰瀰蹲在簪星身側,此刻也不追白切雞了,有些焦躁地叫了兩聲。倒是那隻禿尾巴的烤雞伸長了脖子,神氣地站在桌上踱來踱去,將寫著詩文的紙踩得「嘩啦啦」的響。
方才正看著這美人圖,簪星看著看著就暈了過去,怎麼叫也不醒。顧白嬰伸手在她前額一探,倏爾收回手,神情微動:「是靈識。」
第一百三十章 畫中景(3)
他側頭看向掛在牆上的美人圖,美人依舊拈花淺笑,在昏暗的屋子裡猶如神女下凡。他走到美人圖前,指尖撫過紙卷,紙卷乾燥微黃,似是過了很久的歲月,而畫中人卻栩栩如生。簪星的靈識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除非......是進入畫裡。
他進不去這幅畫,是因為這畫上被施了一處禁制,下禁制的人修為比他高,要想破開禁制,要麼是符合進畫條件的人,很顯然他不是。要麼,就以元力強行衝破。
門冬的話又迴響在耳邊。
「師叔,你現在不能再強行運功了,之前與鮫人交手,已經讓你靈脈中滯漲的元力不穩,要是再隨意運功,靈脈中的漏洞只怕會控制不住......」
事實上,這一點在他追逐金花虎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所以他才沒有運轉元力直接將那隻金花虎碾碎,才會因此受傷。
他來離耳國,說是看著楊簪星不讓她和牧層霄雙修是假,抱著或許能在秘境中尋得琴蟲代替品的心思是真。而如今,琴蟲的代替品沒尋到,反而讓靈脈中的漏洞愈發無法修補,得不償失。
他不能再強行運功。
但是......
少年回過頭,榻上的女子睡容平靜,盤花棍擺在身側。那隻空了的紅木盒放在木榻的角落,盒子上頭身著長衫的少年正端坐吹笙,鳳鳥飛舞。
原野中,唯有這一處低矮的茅草屋,在黑暗中如一簇微渺的火光般,寂靜地凝固著。
......
混沌中傳來如瀑的花流。
花叢像是源源不斷似的,將這片虛無的白層層染紅,鍍上了一層艷色。從身側漾開的水紋尚帶柔軟的月光,月光倒映著花海,而在這片緋色的流光中,一道青芒將繁麗撕開,那些花海倏爾散去,女子的聲音清朗,似乎還有破開一切的決心。
「火樹銀花——」
混沌中的光暗了下來,天地變成了一片濃重的黑,而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無數星光——或許是煙火從遠處燃盡而來。那些璀璨的、迷人的光落到人眼睛,幾乎要將人眼睛灼傷。而那隻棍子,就像是一簇即將燦爛燃燒的煙火,挾裹著流轉的火星自身後而來。
女子似乎嘆息了一聲。
另一隻青棍掉轉向前,只在前方一點,於是氣勢洶洶的棍風便被迅速打散了,無數星辰散做了灰燼,水波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天地吞噬,溫軟綿長的波紋在頃刻間似要撕開一切,簪星臉色一變,拼命運轉全身元力抵擋,還是被這「鏡花水月」給擊中了胸部。
她摔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
青華仙子站在原地,衣袍甚至都不曾揉皺一點,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失望。
簪星捂住胸口,只覺得渾身上下散了架一般的疼。
她的《青娥拈花棍》已經練到了第二重,可「火樹銀花」在青華仙子的「鏡花水月」下連一炷香時間都堅持不了。她知道這棍法厲害,但一直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如今在原主的手中終於領教一二,原來拈花棍,真的不是一本花里胡哨華而不實的棍法。
這棍法落在她手中糟蹋了,果然不是一句玩笑話。
「再來?」青華仙子問。
簪星擺了擺手:「等等,容我歇息一下。」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仿佛是一個人形沙包,被青華仙子不知道揍了多少回。顧白嬰可知道他親娘原來這麼凶?縱然只是靈識,下手也毫不手軟。
但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已經竭盡全力了,和青華仙子的修為還是天淵之別。就算再來一百遍,結局都不可能改變。人的神識不可以離開肉體太久,這畫裡的時間流逝也不知和畫外是不是一樣,如果再不快點打敗青華仙子,她就真的只能永遠困在此處,再也出不去了。
為今之計,只有主角光環能救她一命,但很可惜的是,她並非主角,連梟元珠都已經不頂用了。
「仙子,這不公平。」簪星一邊喘著氣,一邊和對方打商量:「我是金丹初期,你卻已經渡劫了。你讓一個嬰兒與大人比試拳腳,分明就是仗勢欺人。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給個痛快。」
「比翼花選中人,就證明你有能通過考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