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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頁

2023-09-19 01:11:37 作者: 千山茶客
    顧白嬰提著雞,疑惑開口:「這裡怎麼會有隻雞?」

    「總不可能這茅草屋的主人原來是只雞?」簪星望著它禿掉的尾巴:「或者是有人施了什麼法術,把茅草屋的主人變成雞了?」

    顧白嬰:「......」

    他難以置信地問:「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也是,這畢竟是修仙世界,而不是魔法世界,簪星正要回答,突然瞥見這雞胸前那點可憐的羽毛下,似乎覆了個什麼東西,她伸手撈了起來,發現是一隻木牌。木牌只有小手指寬,窄窄長長,用一隻草繩拴在了雞脖子上。

    上頭端正地寫了三個字:白切雞。

    簪星:「......」

    這字跡漂亮風流,和茅草屋裡,桌上那些詩的字跡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一個人。

    簪星想了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雞應當是茅草屋主人養的愛寵,不過......世上怎麼會有人給愛寵取名叫白切雞?」

    這是寵物名嗎?這是報菜名吧!

    簪星嘴裡剛剛說出「白切雞」三字,顧白嬰手中的雞像是被戳中了什麼點似的,瘋狂掙紮起來。它一翅膀扇在顧白嬰臉上,扇了顧白嬰一臉泥點子,顧白嬰猝不及防鬆了手,就聽見白切雞發出一聲高亢的叫聲,撲騰著朝茅草屋裡飛去。

    瀰瀰眼睛一亮,趕緊追了上去。

    簪星回頭看向顧白嬰。

    這人伸手抹去臉上的泥點,似是忍無可忍,咬牙道:「我一定要宰了這隻雞!」

    待二人追進茅草屋,頓覺滿屋子都是翻飛撲騰的影子。瀰瀰似是十分喜歡這隻禿尾巴雞,原先在姑逢山,看也不看酉日將軍一眼,如今卻跟在這雞屁股後追得不亦樂乎。

    白切雞也賤兮兮的,仗著自己會飛,一會兒飛在橫樑上,一會兒跳到木榻上,瀰瀰畢竟身體肥胖,不如白切雞身姿輕盈,被白切雞耍得團團轉,不一會兒就累得行動遲緩起來。

    簪星:「......」

    做銀琅獅做成這樣,真是沒眼看。

    她看夠了這一出雞飛狗跳,正要出手,就見白切雞又撲扇著翅膀飛到了內室的樑上。悠哉悠哉地啄了一下木頭,似是挑釁。

    瀰瀰先是懶得搭理它,又或者實在是累了,一動也不動。這雞又啄了幾下木頭,瀰瀰尾巴翹了起來,猛地撲了上去。

    簪星嘆息一聲,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誰知道「嘩啦」一聲,屋子裡爆發出一聲巨響,嗆了簪星一嘴的煙塵,整個茅草屋抖了一下。

    顧白嬰也愣住了。

    瀰瀰抱著雞滾到了一邊,茅草屋裡,泥土夯成的紅牆上,突兀地墜下一塊,像是一張空了的木板被人撕開,露出了裡頭的東西。

    飛起的泥土煙塵如雲霧,隱約有絕色女子站在樹下,雪白裙裾被風吹得飛舞,青絲如情絲勾人心動。她素手纖纖,弄蕊拈花,一雙眼眸含情無限,一笑生光,就這麼注視著畫外之人。

    這是一幅掛在牆上的美人圖。

    第一百二十九章 畫中景(2)

    畫中人極美。

    茅草屋燈火昏暗,在這美人圖的映照下,竟有些明珠生光之感。這女子蛾眉杏眼,朱唇微笑,青絲垂肩,麗質天成。若太陽升朝霞,似芙蓉出綠波。站在比翼花樹下,手持一朵落花,眉眼間顧盼流動,直教人看得屏住呼吸。

    光是一幅畫已是如此勾魂奪魄,可見若是真人在眼前,只怕要三界美人都黯然失色。

    簪星心中一動。這女子,和她每次修煉《青娥拈花棍》時,靈識中所出現的白衣女子身形格外相似,難道......

    畫卷的右下角,還題著一行詩:灼灼青華林,靈風振瓊柯。字跡與白切雞雞牌上的一般無二,看來也是茅草屋的主人所書。

    簪星看向顧白嬰,小心翼翼地開口:「師叔,這畫上的,該不會是......青華仙子吧?」

    顧白嬰沒有說話,望著畫上的美人出神。

    簪星抬起頭,畫中美人正垂眸看著指尖的比翼花,簪星看著看著,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等等,比翼花呢?

    她猛地驚醒,方才美人手中尚有一朵嫣紅的落花,如今美人手中空空蕩蕩,少了一朵比翼花。

    「師叔.....」簪星正要把這個發現告訴顧白嬰,一低頭,就見自己掌心裡正端端正正地躺著一朵鮮艷的花朵。

    畫中的花,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來,落在了自己手中。

    她詫然抬頭,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自畫中朝她湧來,簪星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師叔」,就被那股陌生的力量拽進了畫中。

    「噗通——」

    四周陷入了混沌的黑暗,簪星揉了揉眼睛,什麼都瞧不見。她有心想要拿出一張照明符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可一摸腰間,乾坤袋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頓時心下一沉。

    緊接著,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隨著這腳步聲的靠近,四周一點點亮了起來。猶如在濃黑的墨中蘸上了一點透白,白色愈來愈多,如夜幕到清晨的過度,只是那光也是朦朦朧朧的,像是蒙著一層大霧,又像是宇宙混沌鴻蒙。

    腳步在她的背後停了下來,簪星轉過頭。

    簪星從未見過這樣美的人。

    女子白裙似雪,長發如瀑,是只能出現在夢中的容顏,她和那幅美人圖上長得一模一樣,卻又比圖中美人更為貌美奪人。只是那畫中美人尚能對著畫外人拈花淺笑,而眼下這皎如明月的神女,卻是淡淡地瞧著她,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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