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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09:53 作者: 執蔥一根
    說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是朝著沈言禮望了眼。

    沈言禮長腿稍邁,朝著她望過來,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而道,「盛薔,你這一眼還能再明顯點嗎?」

    他要是介意,壓根就不會來這邊。

    盛薔聽了捏了捏鼻尖,沒吭聲。

    村民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長得漂亮的年輕人低聲說話。

    他不擅長打交道,只是搓搓手,「我們村的學校在後山那邊,你們要去的話我帶你們過去,就是今天你們來得遲了點,娃娃們中午都放學了。」

    雲薈村的孩子上學走山路,中飯都是回家解決,吃過以後再步行去學校上下午的課。

    盛薔聽了只想了一小下,「沒事,我們今天下午就過去看看,然後待到晚上再回來。」

    村民看都是這位女孩兒在應,一旁的男孩兒在旁邊等著,很是聽話的模樣,就下意識地把盛薔當做主要的溝通人員,「欸好,好咧。」

    隨後,他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其他也沒什麼了,你們能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教我們的娃娃,我們是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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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為了方便,用飯就是在這位村民家。

    待到飯後,兩人一同返回平房。

    平房的二進式中帶了個小院子,不過都是用最普通的紅磚草草堆砌而成,眼下還積了厚厚的一層成年老泥。

    磚縫中鑽出無邊的雜草,四處都透著沒人住的荒蕪。

    除了前面已經倒了半邊的那一排房,後面那排就是一間還算寬闊的屋,粗略做了隔斷,基本上就是一進便能望到底。

    廚房也是經年沒用了,土灶老舊,旁邊的牆壁上留下煤炭蹭過的黑印,地面堆著這幾天新砍的樹枝。

    盛薔和沈言禮的睡覺的地方分在兩間,不過說是兩間,中間的隔牆不是磚制的,就是木頭的擋板,在外掛了個拉簾,房間相連的門只能略略遮掩著,怎麼也關不上,順帶還會發出「吱呀」的聲響,相當於是半打通了。

    畢竟多年沒怎麼住人,慌忙收拾出來的,也不可能太精緻。

    沈言禮讓盛薔睡了靠裡面的那間,順帶開始修門。

    他在忙活的同時,盛薔在拾掇自己的行李。

    她打量了眼,復又用手摸了摸,發現這邊的被褥十分綿軟,床單雖樸素,也能看出是特地新拿出來的。

    感慨了一番民風淳樸,盛薔繼續忙著收拾。

    一切都還算順利,前提是要忽略沈言禮時不時探過來的視線。

    他長手長腳的,動作倒是快。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門修好了。

    眼下,沈言禮靠在門檻處,雙手抱肩略低著頭,默默地看著盛薔收拾。

    她略蹲著,側對他,脊背一路往下的線條柔美。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打量,她動作頓頓,像是之前那樣,臉朝著一旁轉了轉,好似要轉到他看不見的位置。

    「都住一屋了,你這樣以為我看不見?」沈言禮將她的小動作盡數收入眼底,自然包括了她剛剛的舉措。

    盛薔手裡的動作停住,驟然而起的聲音連帶著讓她的思緒停止周轉。

    什麼叫一屋……

    明明是兩個房間啊。

    盛薔難得無言,這會兒對著沈言禮,氣焰也夠足。

    這人還會不會好好說話了……

    她指了指他剛修好的門,「怎麼就一屋了……這不是隔開的兩間嗎?」

    「你確定?」沈言禮站直身子,抬手在阻斷兩個房間的木製隔板上敲了敲。

    隨著他的動作,那聲音順延著牆面鑽了過去。

    木板左右晃動著,動靜不算大,但振幅明顯。

    「聽見沒?」沈言禮說著,目光緊跟著睇向她,「在這兒,做什麼都能聽得到。」

    第29章 Your World  「不就碰了你一……

    他一句話而出, 登時將這個後山的小平房渲染上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做什麼都能聽得到……

    盛薔話到嘴邊,復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回去才好。

    面對這樣兒的沈言禮,她好像完全沒有辦法。

    畢竟四下幽寂, 後窗推開就是山,這裡的房間又空曠,稍稍走動的聲音都能被屋內的人聽到,一舉一動都被無盡放大。

    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 做什麼都能聽得到。

    而現在, 木板略薄, 放置得久不免有點潮了,帶著些青苔的味道。

    被拍著受了外力, 「嗡嗡」的頻動聲細微地在空間裡傳出, 環繞著兩人。

    沈言禮話落了許久,這些木板還沒有要消停下來的意願。

    發出嘎嘎的窸窣聲, 甚至有些要倒的趨勢。

    沈言禮見了伸出長臂,堪堪用手扶住,施加了點勁,這才讓木板重回舊狀。

    盛薔算是圍觀了全程, 抬眼看向站在門邊的他,「……你不拍它不就好了。」

    本來這木板看起來就脆弱, 萬一真的拍斷了, 她都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和村民解釋。

    「還不是為了驗證你剛剛對我的質疑。」沈言禮收回手, 還靠在門邊,「我就說是一屋吧。」

    「………」

    盛薔不想跟他繼續講理。

    他說是, 那就是吧。

    反正木板就是在這兒立著,又不會莫名其妙消失掉。

    只不過等她想起沈言禮一直倚靠在門板看她收拾的模樣,莫名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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