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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07:40 作者: 暮寒久
    眼神微微向下,徐獨在這隻小鬼的左手上看見了一個戒指,他緩緩擰起眉頭,這個東西,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江綿突然出聲:「陸陸羞?」

    徐獨收回視線,正準備應聲,被關住的小鬼屋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那聲音很是禮貌的響了兩三下,又等了兩秒,接著毫不客氣推了開來,鬼屋暗淡的走廊地燈照射進來,徐獨營造起來困住迷惑江綿的障突然砰的一聲炸裂成碎片。

    江綿還未出障,無意識道:「陸陸羞?」

    徐獨感覺有點不對勁:「你等——」

    「你是誰。」門外的人毫無預兆出聲。

    徐獨恢復瞳色看過去,語氣不太好:「……你又是誰?」

    他的話音剛落,周身就猛地升起一陣劇烈的灼燙,比曾經遇見過的任何一個白袍玄師都要讓徐獨感到不妙,他甚至隱約在餘光處捕捉到了無風騰起的藍金烈火。

    完全的,絲毫抵抗不了的恐怖壓制襲了上來,偏偏四周仿佛鑄造起了牢籠動彈不得,徐獨好像聽到了自己的骨骼在緊縮作響。

    活了幾百年的時間,這是他第一次無限靠近死亡的威脅。

    那個聲音蘊藏著壓抑漠然的氣息,眼神看了看他和江綿快要觸到的手,緩緩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誰。」

    第三十一章 晉江發表

    徐獨幾百年來塑造的三觀遭遇了毀滅式崩塌。

    鬼怪有好有壞,惡鬼時日一久自會消散,好鬼或許還能苟延殘喘一番。但邪物不同,邪物不由什麼而來,他們隨機而生,生來便擁有各種存活的能力,在世間來回流竄。

    所以那些白袍玄師才會出手絞殺制衡,邪物也沒有善念,但本事卻五花八門極為難搞,這也是徐獨曾經從各種圍剿中脫逃的活命本領。

    但徐獨沒想到,來南城見一個老朋友,路過一個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小鬼屋,戲弄了一隻偶然遇見的小鬼,還能遇見他媽的這麼不是人的——人。

    離譜!那些玄師都死絕了嗎!放著這麼大一個隱患不聞不問!

    徐獨猛地收回伸向江綿的手掌,瘋狂震動的第六感在警示著他快逃,但此刻的他竟然連身形都隱匿不掉!

    好死不死,那隻小鬼又走近他關心道:「你怎麼了?」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對面傳來清晰可見的深呼吸。

    他媽的為什麼有人連呼吸都能這麼恐怖!草!

    徐獨的脖頸被迫顯現出黑色的流氣,他幾乎維持不住人形,忍無可忍轉頭道:「你離我遠點!」

    江綿小聲「啊」了一下,皺眉歪頭:「陸——」

    徐獨崩潰:「你別叫我了。」我他媽快要被你玩死了!

    江綿腦中清明了一瞬,但又重新陷入了障中。

    徐獨的讀心障撤了,但江綿不知為何根本沒有出來。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熟悉磁沉。

    江綿抬頭看去,就見紅色木門門口,站了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拎著一把黑色的長傘,是更熟悉的走到哪哪蓬蓽生輝的感覺。

    行刑者……?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他有沒有認出自己啊……難辦。

    不過太好了,行刑者和玩家不是一個人。

    江綿開心不已,陷入了一場自己為自己暗示營造的美夢中。

    他又看向徐獨:「他在問你話,你回答一下啊。」行刑者和玩家哪個都對他很重要,千萬不能打起來了。

    江綿總覺得徐獨不回話很可能要倒大霉。

    徐獨這才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還帶上了敬語:「您好,先生,我是徐獨。」

    陸昀修視線垂下又掀起,眼眸微眯,里里外外的將說話的人看了一遍。

    徐獨差點忍不住直接跪下。

    「徐獨?」

    徐獨沸騰的腦中驟然嗡鳴一聲,尖銳的蜂線幾乎將他刺了個對穿。

    他緩緩放下雙手,潛意識的肩膀微縮,收起下顎,是一個絕對臣服的狀態。

    然而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江綿也沒有注意到。

    陸昀修又看向江綿,「你說,他是你要找的人?」

    這隻小鬼不喜歡待在他特意準備的別墅,整天到處跑,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裝鬼,甚至疑似給他撿了一個「玩家」回來。

    還要介紹給他認識。

    好極了。

    江綿還戴著鬼面具,就聽陸昀修抬手:「過來。」

    陸昀修總是這樣,他的主動招手,總讓人控制不住的靠近。

    江綿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餘光一道暗影猛烈浮動。陸昀修瞳孔微轉,一線金芒閃過。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之間,江綿感覺側邊起了一陣風,他的手被熟悉的絲質觸感拉了過去,然後一道風刃急速略過他,身形剛踉蹌站穩,背後躁動的餘光處就安靜了下來。

    陸昀修的吐息拂過耳邊,黑色的長杆傘橫在江綿的頸側,順著紋路看過去,傘頭銳利的尖端直直的指在了徐獨的咽喉處。

    江綿後知後覺,緩緩瞪大眼睛。

    陸昀修……在幹什麼?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僵硬的轉動脖頸,就見徐獨雙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語言系統徹底崩潰。

    「我是想跑!不是想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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