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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03:29 作者: 雪麗其
    安東尼奧心裡惱怒至極,他這次是秘密來到紐約,為了能夠請動他,藺山還支付了一大筆錢,數目之多幾乎是藺山的大半身家了,不然他也不會巴巴地跑來,現在好了,被人直接找到了落腳點,那他的安全還有保障嗎?什麼時候被人幹掉了都不知道.

    他惱恨地扇了這個豬頭手下兩巴掌,洪門的實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恐怕他的行蹤已經被他們摸得一清二楚,他那顆趨利避害的心思終於清醒了,不能再和洪門作對,他心裡已經先慫了,表面卻還強裝鎮定地說:」你下去告訴他們,就說我已經知道了,也同意他們的邀約,他不是說地點任我挑嗎?那就明天約在凱瑞廢車場,你這麼告訴他,只許我們兩個去,不許帶手下去,知道嗎?」豬頭手下忙不迭地點頭,他以為自己已經過了大哥這一關,殊不知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安東尼奧看著他的眼神已經跟看死人無異了.

    安東尼奧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誰都重,他既然選擇了凱瑞廢車場,就是因為那個地方是一個墨西哥人開的,還跟他有點兒親戚關係,他對於那裡還是比較有掌控力的,至少能保證那裡不是洪門的地盤,他這人特別怕死,擔心洪門會對他不利,還連夜派人去那裡進行了一番布置.

    周然回到了劍橋小鎮還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早上他在李蓁蓁家裡陪她吃過早餐,等她去學校上課了,他才乘坐直升飛機去了紐約,直接就降落在了凱瑞廢車場.

    安東尼奧一早就悄悄來到了這裡,看見他們是開飛機來的,他心裡就泛起了一股酸味,想他好歹也是一個老大,出生入死賣了多少命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竟然連直升飛機都沒有,對方真不愧是擁有百年底蘊的洪門,但是那又怎麼樣?現在他們的繼承人還不得乖乖地過來見他,聯想到這裡他又笑得有點得意.

    周然下了直升機,幾個黑衣人就護衛著他,慢慢地走近這裡唯一的一間屋子,門口已經有安東尼奧的人在把守著了,他站起來看著周然,周然也在看著他,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接受了對方手下的搜身,確定了沒有問題才坐下來.

    安東尼奧畢竟有些底氣不足,一坐下來就陰沉沉地說:」呵呵,周先生膽子不小嘛,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周然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嘲諷地說:」別說廢話了,安東尼奧,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要麼放棄你的計劃,要麼死,兩樣你自己選一樣吧,別說我沒給過你選擇.」安東尼奧額頭上的青筋頓時爆了起來,周然的話明明白白地就是在瞧不起他,他本以為周然主動約了他見面,就是將他擺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至少兩個人也是平起平坐的,沒想到他竟然敢這麼藐視他,安東尼奧惱怒地陰笑起來,右手放在桌子底下,已經悄悄摸到了粘在上面的搶.

    周然任由他坐著小動作,忽然垂眼看著他的手說:」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愚蠢,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就來跟你見面嗎?呵呵,原來墨西哥人就這麼點智商.」安東尼奧意識到不好,手還放在槍上,眼睛卻已經朝著外面暗暗觀察出路,冷不丁就發現了外面有很多黑衣人,他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來了這裡,現在都高高地占據了牆頭和廢車的頂端,趴在那裡用武器瞄準著他.

    安東尼奧後背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敢拿搶,那些狙擊手就會第一時間幹掉他,恐怕他還沒來得及威脅到周然,他自己就先被人幹掉了,他的心裡駭然至極,他明明已經派人檢查過這個廢車場,也一直派人在暗處把守,現在那些手下居然沒有示警,就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占領了這裡,這份實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安東尼奧的心裡徹底怕了,手慢慢縮了回來,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一下,臉上惱怒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幹什麼?」周然抱著雙臂笑得特別淡定地說:」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放棄你的計劃,再帶著你的人滾出洪門的地盤,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你要是不相信儘管可以試試.」安東尼奧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現在形勢逼人下,讓他硬扛洪門他是扛不過的,不由得有些後悔起自己的貪心,要不是因為藺山的利益誘惑,他也不至於得罪了洪門,都是混黑幫的,誰還不知道誰呀,洪門的實力就是比他強多了,他心裡有些惶恐卻還是囂張地說:」我放棄了,你不放過我怎麼辦?」他這麼一說就是認慫了,周然滿意地笑起來,卻戲謔地看著他說:」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並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下決心要跟洪門對抗到底,呵呵,安東尼奧,那我倒佩服你的勇氣,你不如回去問問你的墨西哥教父,看他還會不會支持你.」安東尼奧明顯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就問:」你對教父做了什麼?」周然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他不耐煩地拍著桌子說:」安東尼奧,別拖延時間了,你的救援部隊已經被我的人幹掉了,識相一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能不能豎著走出去,怎麼樣?」安東尼奧心裡憋屈至極,但是形勢比人強,他倒挺有自知之明,要不是他是墨西哥黑幫在美國的代言人,他恐怕也沒有資格坐在這裡跟洪門的話事人討價還價,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因此強行揚起笑臉說:」哈哈哈哈,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墨西哥人並不是有意要冒犯洪門,實在是因為手頭上比較緊張,所以我們才接了這個單子,現在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就乾脆告訴你好了,是藺山讓我來殺你的,你應該認識他吧?我聽說你們還在通緝他,他現在就躲在聖地亞哥的華人餐館裡.」周然半眯起眼睛說:」我早就知道了,安東尼奧,別給我耍花招,好好滾回你的加州去,離我和蓁蓁遠一點,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安東尼奧的臉色憋屈得通紅,但他又能說出什麼呢,只能悶在心裡不發一言,他現在反而擔心洪門跟墨西哥的總部說了些什麼,要知道,他這次的行動完全是他一個人的意願,他甚至都沒打算告訴墨西哥總部,萬一被他教父知道了,不好,安東尼奧的內心越想越亂,已經顧不得再去謀害洪門了,他現在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地位.

    周然離開的時候,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對他來說,解決安東尼奧並不困難,讓他煩躁的人是藺山,這個人他已經了解過了,居然還跟他的父母有過一段糾葛,在他的眼裡,藺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感情上輸不起,竟然在蟄伏了二十幾年之後,找到他和李蓁蓁的頭上報仇來了,這不是懦夫的行徑是什麼?

    他知道稍微想起藺山對李蓁蓁做過的事情,他就從心眼裡感到極度的厭惡,如果藺山衝著他來也就算了,偏偏屢次把矛頭對準了李蓁蓁,他饒得了誰也不會饒過藺山,打定了主意,他就沉聲對著身邊的人說:」立刻聯繫加州的分堂,讓他們馬上派人到聖地亞哥的華人街,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藺山找出來.」周然的計劃很好,舊金山的致公堂動作也很迅速,他們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藺山的藏身之處,但是等他們趕到那裡之後才發現,原來藺山已經從後門逃走了,就在剛剛,他們前腳剛到,後腳藺山就逃走了,帶頭前來搜捕的人特彆氣憤,揮著手直接下令說:」給我追,找不到不要回來見我.」藺山的後腦勺並沒有長眼睛,也沒人跟他通風報信,實際上他自從知道安東尼奧去了紐約,他就一直在期待對方給他傳來好消息,但是他剛才待在餐館的後廚,不知道怎麼地就從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是多麼地熟悉,在他二十幾年的喋血生涯中,這股直覺無數次救過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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