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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03:29 作者: 雪麗其
    況且瓊記如果不能扭轉局面,他的業績也要大受打擊.

    李蓁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不過她認為這都不算事,謝長平會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溫和地說:」謝副總,瓊記欠的錢確實有點多,那些債主,要是不先給他們一點錢,恐怕他們還要鬧.」她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開口:」這樣吧,瓊記欠的工程款,我們先支付一部分.你去跟他們說,如果他們還想繼續跟我們合作,就乖乖回來開工,把爛尾樓給我建完.只要把樓建好,我不會虧待他們.」」要是他們不識相……」李蓁蓁的目光變得危險,毫不掩飾地說:」你就拿錢讓他們滾,告訴他們,以後凡是鴻基的樓盤,他們也別想做了.」謝長平聽得心神蕩漾,這麼霸氣的行事風格,還是奉旨辦差,那些開發商還能不把他當成財神爺?光是想一想,也知道是一件美差事.

    」老闆你這招,妙啊!」謝長平有些激動,他幸災樂禍地說:」我們是全香江最大的地產公司,那些開發商除非不想混了,不然怎麼也避不開我們鴻基地產.我要是真這麼說,他們為了以後的利益,也不敢得罪我們,必定要把樓給我們建好.」」只是……」他看了看李蓁蓁,欲言又止,終於下定決心說:」老闆,這麼多樓盤同時開建,我們的資金壓力有點大了.呃……我聽說有上百棟爛尾樓,我們公司今年的利潤,可能都要填進去,也不一定夠.」」沒關係,謝副總,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李蓁蓁說得胸有成竹,她的手上飛快地轉著鋼筆,盤算道:」我們的經典模式你忘了嗎?你儘管去建,把那些能夠抵押的樓盤,全部拿去抵押,用這些資金也能撐一陣子.」」要是還不夠,」她的眼波流傳,用蠱惑的聲音說:」你就一邊建一邊賣.如果是商廈,你就提前租出去.滙豐是我們的好夥伴,有了分期付款,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心動.」謝長平聽得呼吸粗重,拍著大腿說:」老闆,你真是金腦子!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按照你的妙計,說不定我們的房子還沒建好,成本就已經收回來了.如果運作得好,還能提前賺些利潤,哈哈哈哈……」謝長平的話雖有奉承的成分,卻是他有感而發.沒有李蓁蓁掌舵的日子,他就好比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李蓁蓁回來之後,他的內心一下就安定了,覺得老闆說什麼都是對的.

    想到這裡,謝長平豎起大拇指說:」老闆,你真是高明啊,高明!」李蓁蓁斜睨了他一眼,」我高不高明不知道,但你確實應該換換腦子了.這一套你也是做熟了的,別告訴我你想不出來.」謝長平絲毫不氣餒,他笑容滿面地看著李蓁蓁,自得其樂.

    」好了,」李蓁蓁揮了揮手,隨意地說:」你去跟費彼得商量吧,讓他幫你搞定滙豐的人,有什麼事情再回來告訴我.」謝長平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說:」老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李蓁蓁這段時間沒去上學,都在家裡辦公,公司的業務都是她在家裡操控的,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新奇的事,但她卻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惡毒的背後主使一直沒有被找到,他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敢隨便出門,這已經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她煩躁至極,忍不住打電話給周然,憂心忡忡地說:」周然,那個人還沒有找到嗎?」這段時間以來,洪門始終沒有放鬆警惕.經過調查,他們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對方絕不僅僅是針對李蓁蓁,真正的目的,極有可能是劍指洪門.

    但是這些,他卻不打算告訴她.這些日子,他像苦行僧一樣,強迫自己不要去找李蓁蓁,既是因為愧疚,也是為了保護她.

    他不能保證,他在李蓁蓁面前,還能忍住不說.為了不讓她擔心,周然只能選擇隱瞞.

    他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很久,嗓音帶著愧疚:」對不起……」李蓁蓁的心中就像墜了冷鉛,就連洪門都無法找到對方,可想而知,他是怎樣厲害的角色!偏偏這個人,始終在威脅她的安全!

    她緊緊地咬住唇,就聽電話的那頭,傳來周然擔心的呼喚:」蓁蓁?蓁蓁?你還在聽嗎?」」我在.」李蓁蓁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但是聰明如周然,又怎麼會察覺不出她的緊張呢?

    他再也忍受不住,焦急地說:」我去找你,我有話要跟你說.」」不,你千萬不要來!」回答他的,是李蓁蓁斬釘截鐵的拒絕,」我怕我連累你.」她始終無法忘記,那天周然倒在血泊里的模樣,她再也不想讓無畏的人為她犧牲.

    這話一說,那端的周然瞬間握緊了雙拳.他的話已到嘴邊,卻聽到」嘟嘟嘟」一陣忙音,李蓁蓁已經先他一步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他的面容更加冷峻了.

    夜晚,周然來到九龍城寨的酒吧巡視.他已經決定要撐起洪門的擔子,所以這是他不可忽略的責任.

    他帶領一群人,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酒吧的各處.光怪陸離的燈光映襯著他英俊的臉龐,竟是那樣的寂寥.

    面對紙迷金碎的光幻世界,他的臉色竟是異樣的冷靜,這冷靜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震人心魄的威嚴.

    他倚靠在二樓的欄杆,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阿鼠的匯報.

    阿鼠是這家酒吧的管事.他今年三十二歲,國字臉,板寸頭,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被渾身的肌肉撐得鼓鼓地,兩條結實的手臂上布滿紋身.即便他極力掩飾,也還是滿身匪氣.唯獨那一雙眼白過多的小眼睛,時不時滴溜溜地亂轉,平添幾分機靈.

    因為這分機靈,阿鼠的外號就叫三眼鼠.至於他的真名到底叫什麼,早已沒有人知道.

    這會兒,阿鼠低著頭,盯著地面說:」少爺,上個月我們收了570600塊錢保-護-費,比上上個月多了91300塊錢,已經上交給分堂,這是帳目.」他雙手遞過來一本薄薄的帳冊,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姿態,恭恭敬敬地說:」請少爺過目.」周然隨手翻開帳冊,一目十行,這時候他問:」為什麼多了9萬?」阿鼠飛快地回答:」少爺,我們這個堂口負責九龍城寨,最近多了很多商鋪,所以保-護-費也漲了.」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們沒有多收.」

    」嗯,」周然把帳冊翻到最後,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場子裡沒什麼事吧?」阿鼠的嘴角斜斜地勾起,這讓他看上去邪氣凜然,他露出森森的大白牙說:」少爺,你就放心吧,有我阿鼠在,絕對不會出事.」但他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麼快,只見周然的手一指,」你看,他們在幹什麼?」阿鼠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探頭去看,樓下卡座的角落處,有幾對男男女女正發出嬉鬧聲.

    阿鼠的眼睛很厲,一眼就看出來,那幾對男女不是一夥的.那幾個男孩,姑且算是男孩吧,長得獐頭鼠目,頭上群魔亂舞,幾乎要把頭髮染成了彩虹,一看就是街上最底層的古惑仔.

    此時他們一人摟著一個妞,那些妞穿戴都挺體面,年輕稚嫩,不是高中生,就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估計是晚上出來散心的.

    但她們此時都喝醉了,一個個都臉頰坨紅,醉眼迷離,路都走不直,只能倚靠在身邊的男伴身上,還一個勁地痴痴笑,時不時大叫一聲.

    阿鼠凝神細聽,還能聽到那幾個小混混不堪入耳的調笑聲,他只聽了一會,就忍不住暴怒地痛罵:」我叼你老母!你個死叉燒!」他臉色微微發紅,緊張地說:」少爺,我馬上處理.」阿鼠右手一揮,帶著人馬匆匆地跑下去了.他們有心算無心,如狼入羊群一般,三兩下就把那幾個混混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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