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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上天簡直不給她稷氏一族半點活路。

    完了……

    徹底完了!

    那些想為苦主打抱不平,卻無計可施的百姓,當即大呼稷澂為青天大老爺。

    就算是夏藕都未成想到,自家夫君會在審完案子後,立即給稷家定罪。

    而且,連秋後都不等,跳過三司與道仁帝,直接就要斬立決。

    怕是待道仁帝見到稷貴妃哭訴,就又要心軟,從而找藉口遷怒他們了。

    夏藕心中痛快的同時,也不由為他擔心,朝著旁邊騎在順溜馬背上的沐月潭,問道「娘,夫君這樣會不會惹得聖人龍顏大怒?」

    「惹怒是肯定的……」沐月潭拍了拍女兒的小肉手,十分鎮定,道「不過,為娘相信,瀓哥會給自己留後手。」

    夏藕在母親的安撫下,很快鎮定下來。

    沒錯,夫君那心眼跟馬蜂窩似的……不,是深謀遠慮,謀似諸葛。

    她腹誹時,視線挨個掃過囚徒,忽然發現問題,道「娘,稷業不在裡面。」

    沒道理將金太夫人都判決了,卻遺落了那個渣男……

    第249章 刺殺

    稷澂下達完命令,寒冰軍就將稷氏子孫,拖到台子上,準備砍頭。

    倏忽,餘光瞧見一抹不容忽視的倩影。

    他偏過頭,看向人群。

    陽光明媚,金色馬背上的女子膚如凝脂,幕籬清揚,露出一雙澄清的杏眸。

    她身上穿著浮光錦長裙,腰間鞶帶束腰,雙臂之上披帛飛舞,雖隔著幕籬,卻也能看出美人的絕色芳華。

    尤其,那匹金色的千里馬,格外招搖。

    它時不時的對著擠過去的人,大噴響鼾,弄得那些人一頭口涎。

    定是小娘子騎著鎏鳳,無疑了。

    稷澂壓下眸中的深濃黯色,心累地彎起嘴角。

    這種砍頭的場面,有什麼可看的?

    罷了,總歸她開心就好……

    轉眼間,到了午時。

    刑台也都準備好,跪著一排排的稷家子侄。

    儈子手的雙手緊緊攥大刀,虎口發白。

    「斬!」稷澂看著時辰差不多,也就不耽擱了。

    隨著一聲令下,一排排的儈子手,齊刷刷地往自己的大刀上,噴了一口烈酒。

    金烏當空,不能直視。

    寒光一閃,大刀落下。

    「噗!」鮮血直涌而出,數百個人頭重重的砸在地上,落地那一刻,停留驚恐之時,死不瞑目。

    唯獨金太夫人在挨了一刀後,人頭還松垮的掛在血肉上面,但頸骨已斷,白花花的骨髓混著噴涌的鮮血,一起溢出。

    她疼得青筋暴突,血泡從嘴裡往外涌。

    此刻,她恨得是睚眥欲裂,想再看一眼稷澂,咒下最毒的詛咒,可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疼……

    疼……

    疼……

    這是她對人間,最後的感觸。

    見此,稷澂也未下令,讓儈子手再給金太夫人補一刀,讓人死得痛快些,而是靜靜地等著她,慢慢咽氣。

    父親、母親,兒子為您報仇了!

    您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歇了……

    這會兒尚不到午時三刻,但沒人覺得不合規矩。

    甚至,還頗為迫不及待。

    尤其,在親眼見到作惡多端的金太夫人,不得好死的那一刻,更是拍手叫好。

    另一頭,道仁帝上完朝後,就換了常服來民間微服私訪,為減少麻煩,他還特意下令輕裝簡從。

    他要與沐月潭說說在自己的仁德之下,黎民百姓無飢餒的盛世春景。

    然而,原本繁華的集市上,萬街空巷。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鋪子的老嫗問了,才知道今日是成王砍稷家兩府人頭的日子。

    聞言,道仁帝大驚失色,喃喃道「怎麼會……不可能……」

    昨日下午,他才剛剛下的聖旨。

    而且,他今早聽到那個蠢女人為此絕食,不由得再次有些不忍心,還想著找個機會將案子移交給大理寺呢!

    他們的馬車越走越急,因為街道無人一直沒有受阻,甚至為了儘快趕到西市,都抄了近路。

    小路狹窄,只能供馬匹獨行。

    道仁帝的心裡亂糟糟地,驟然感覺背後一緊。

    「聖人,小心!」何文鼎翻身衝過去,推開道仁帝,兩人一齊滾下馬背。

    「當!」一支粗長泛著幽光的弩箭,斜斜射在道仁帝身後的牆壁上,足足沒入寸深,可見力度之大。

    「嘶,咴兒!」馬兒驚叫奔走,完全不顧主人安危。

    須臾間,跑得都不見影了。

    「來人啊,護駕,有刺客!」何文鼎的呼吸,變得急促。

    道仁帝幾乎不敢置信,有人會刺傷自己。

    他明明那樣仁愛,為何還會有人想要刺殺自己……

    道仁帝側過頭,瞥見牆頭上落下,數十個黑衣人,正運著輕功,沿著圍牆靠近。

    暗衛見主子有危險,當即迎了上去,同黑衣人搏鬥起來。

    然而,由何文鼎與少數暗衛護著先行離開的道仁帝,卻迎來了第二波刺殺。

    這回的黑衣人用了毒粉和漁網。

    眾人預料不及,盡數被藥到,落入陷阱。

    領頭的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面巾,冷笑著開口,道「皇姑父,別來無恙!」

    「稷業,是你!」道仁帝扒著漁網勉強站穩,待看清對方的長相,頓時瞳仁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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