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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甚至這還不算完,稷貴妃還說沐月潭有次出診,因為急了些,就在大街上公然解手尿尿,還有一次是親手給男人割痔瘡……
這種謠言不僅出自皇家媳之口,且還有世家貴女口口相傳,自然沒人會懷疑真實性,便認為這就是真相。
是以,哪怕沐月潭醫術卓絕,也無人登門求娶。
稷寒山倒是不懼謠言,但作為他嫡母的金太夫人卻拒不求娶,而且趁著稷寒山出征時,還私自做主將娘家的遠房侄女給聘為庶子媳。
然而,對於這個被退了婚的沐月潭,只在背地裡謾罵,還遠遠不夠。
她們見沐月潭哪怕熬成了老姑娘,仍舊膚白貌美,她們卻人老珠黃。
在嫉妒與不甘下,她們便趁著沐軍醫去舉人村給稷澂診治的時候,買通了沐府的家丁,對其行不軌之事。
只有徹底毀了這個狐媚子,他們的男人才不會繼續惦記著。
那日恰好池澤登門,沒人知道這對舊情人,在孤男寡女的情況下做了什麼。
只是,沐月潭自此便再無出診。
十月後,女嬰呱呱墜地,未婚先孕得產婦卻在誕下女兒後,不知所蹤。
而那個女嬰,便是夏藕……
自沐月潭被退婚後,從行醫治病的女菩薩,直跌谷底,成為未婚先孕,不懂倫理綱常的狐媚子。
成了街頭巷尾,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第209章 順溜生產
月上枝頭,細細碎碎的光落於地上。
宵禁後的府城,一輛馬車悄然地行駛在街頭,出了城門。
早早埋伏在官路兩旁的漢子,在馬蹄踏過得剎那,拉起絆馬索。
一時間,人仰馬翻。
在此埋伏的人,正是曲巳等人。
緊接著,眾人趁亂,將馬車以及隨行的人,盡數打暈,通通地碼放在車廂里,拉往軍營……
帳簾掀開,燭火跳動。
那些人被拖了上來,一個個地綁在木樁上。
稷澂坐在主位上,在燭火下緋紅的官袍,更顯鮮紅凌厲。
「潑醒!」
這些犯人便是來給高文芳奔喪的高家人,有奴僕,也有主。
其中,那個滿臉血污,蓬頭垢面的婆子,便是高文芳的奶嬤嬤田氏。
當年,田氏同谷嬤嬤的關係極為親近,還是一個村出來的。
田嬤嬤在賣身前,還是舉人村田裡長的姐姐。
她是為了給田裡長湊束修才賣身的,不過田裡長悟性有限,只能止步於童生。
田嬤嬤被冷水潑醒,一雙昏黃的眸子,盯著主位上的少年看了又看。
倏忽,她瞧清對方緋色官袍上的錦雞補子,瞳仁猛縮,眼睛透出鷹隼般的光芒。
這片地界兒唯一這個年歲的二品官,只有稷澂一人。
那個舉人村走出來的病秧子,稷寒山的獨子!
見此,稷澂心知對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眸色不變,一如既往的冷淡,道「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然本官讓你後悔活著!」
「老奴不知道官爺想問什麼,老奴就是個普通家奴,辛苦討生活罷了。」田嬤嬤哪怕被綁著,仍舊不懼這個毛頭小子。
稷澂眸色一寒,指尖微捻,手中的銀針一閃。
昏暗的燭火下,他的面龐猶如上好的冷玉,而漆黑如墨的眸中,卻似透著攝人的邪魅。
田嬤嬤察覺到稷澂的眼底,透出的殺意,正要說些什麼,就被銀針射中。
登時,渾身猶如被成千上萬隻的螞蟻啃咬。
又癢,又疼……
甚至,連五臟六腑都發顫!
「啊……啊,官……官爺……爺,我招了,找了,你問什麼老奴都會如實答來!」
「可本官不想聽了!」稷澂撣了撣官袍上並不存在的塵埃,緩緩起身,道「也不知你們高家,聽說爾等失蹤後,可會尋人?」
話落,稷澂起身,毫不猶豫的離去。
夜風將袍裾吹得獵獵紛飛,宛若乘風歸去的墮仙。
軍帳里,田嬤嬤雙目圓睜地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麼就不問了?
她明明已經打算真假摻半的說些什麼……
「啊!啊……」又是一陣萬蟻蝕骨的痛楚,瘋狂般的侵襲而來,而且有越發猛烈的趨勢。
此刻,這種又癢又痛的煎熬,簡直,比死還難挨。
原來速死也是一種解脫……
中軍帳,燈火葳蕤。
稷澂坐於書案後,提筆濡墨,寫下一封密函。
之後,交給善輕功,跑得快的曲午,拿去送走。
待他忙完手上瑣事,回到寢帳。
只見,床榻之上,夏藕睡的正憨。
她一身霜白色的寢衣,側身抱著錦被,一隻白嫩的小腳丫,搭在外頭,還打著細細的小呼嚕。
稷澂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待小娘子知曉沐月潭的前塵往事,會如何難過?
原本一個濟世救人的醫者,竟被她診治過的病患,這般折辱算計……
稷澂心緒沉重,矮下身,將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兒塞回錦被內。
再將人裹好,這才躺下去。
想了想,又將人給拉過來,攏在懷中,壓好了被角,這才閉目睡去。
翌日。
寅時末,順溜開始胎動。
順溜這一胎肚子過大,比預產期還晚了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