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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稷澂:「……」
小娘子最會甜言蜜語,蠱惑人心了!
他掃了一眼
福娃滿是喜色的臉上驟然一沉,擺了擺手,讓人將池瑤攙扶下去,近處就醫。
雖然,那胎兒是他心中的孽種,但畢竟稚子無辜,何況他真心愛過池瑤,哪怕她對自己無情,他也不願看著她一屍兩命……
池瑤雖然被攙扶下去,但稷業等人的杖責,卻沒有停手。
錦衣衛們繼續掄著棍子,各自打了起來。
「啪……啪……啪……啪……」
眾人被打得,生生地昏死過去,又活活地疼醒。
在昏死與醒來間,來來回回。
「啪……啪……啪……啪……」
不知過了多久,五十杖終於打完。
牟斌回來,向福娃復命。
「回稟殿下,五十棍杖刑已打完,除了稷業,建昌伯等人都已經暈死過去了。」
「既然已經完成父皇之命,那就將人都抬回詔獄吧!」
福娃擺手,面上看不出異樣。
只是,心裡卻暗暗吃驚,想不到稷業竟是個硬骨頭。
夏藕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瞧見稷業被拖下去時,向她們這頭看來。
大概,稷業在受刑時,疼得厲害,手中狠狠抓緊衣袖,指甲都被抓得翻起,血液滴滴落下,被拖出一路血跡。
這位仁兄是個狠人,日後要多設防些。
稷澂的視線掃了過去,牽唇笑了笑。
記得前世稷家覆滅後,稷業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卻一顆心撲在池瑤身上,為了池瑤赴湯蹈火,心甘情願成了她手中的刀……
稷業盯著夏藥等人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稷澂。
那個被除族四叔的獨子……
明明距離不近,他卻能清楚感覺到稷澂的冷意,似是還透著鄙夷?
那種無悲無喜的疏遠,仿若比沒有交集的陌生人,還要無感。
難道稷澂不恨他們對四叔做下的那些事?
稷業忍不住恍惚,趕緊回神。
神不外露,他可不是太子,隨時隨地的恍神……
待稷家人陸續被拖下去後,禁衛軍統前來稟報,說在這些來看熱鬧的人群中,並未找到「未央郡主」。
夏藕:「……」
也不知日後她頂著這個名號亮相時,眾人會是如何神色?
福娃忙幫著打圓場,剛一開口,就見夏藕拉著夏藥,邁著毫不客氣地步伐,迎面走來,還故意從他的身邊擦過,對著自己翻了個白眼。
好吧,父債子償……
他不冤……
而夏藥則都走過去了,猛然想起來是怎麼回事,又回過頭瞪了福娃一眼,無聲的將福娃給鄙視了。
「哎……」福娃幽幽嘆息。
他的父皇,難道不是她的父皇嘛?
罷了,誰讓他是長兄,讓著妹妹就是了……
夏藕也沒走遠,而是將福娃桌案上的十多隻硃砂筆,給掃蕩一空。
每每睡覺前,提督大人都會給她講個故事,不僅有趣,還能增長見聞。
其中,有一個故事就是。
每當砍頭時,只要監斬官入座,硃筆一點,緊接著劊子手的鬼頭刀,就砍到死囚的頸部之上。
侍人頭落地之際,劊子手就會用一個饅頭塞入脖頸,止住鮮血外噴。
當然,劊子手也不是善男信女,都是死者親屬用厚禮賄賂,才會如此仁善的。
緊接著,劊子手在殺人後,便要提頭來見監斬官。
劍斬官照例用硃筆,在那死囚的人頭上點一硃砂點,而那支硃砂筆就會有人出高價買去,以壓邪驅魔……
夏藕聽著這個故事後,才明白原來砍頭,也是能發財的。
她本以為今日不會見血,便沒有提前準備,誰知道竟發生稷府家丁鬧事被正法的一幕。
夏藕不敢同死屍打交道,將一大把硃砂筆通通都交給了牟斌。
她尋死著這個姐夫還未轉正,怎麼樣也要巴結一下自己不是?
果不其然,牟斌一見是小姨子要自己幫忙,那叫一個熱切,下手利落極了。
須臾間,完成任務。
他將點好的硃砂筆,都交給了夏藕,眼珠子卻看向未婚妻,神色中透著求讚賞的神色。
夏藥則皺緊雙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躲得遠遠的。
這都是什麼人啊……
稷澂直奔著他們那頭,疾步走過去。
在小娘子伸手之際,快一步接過硃砂筆,道「多謝。」
「不謝,都是自家人……」牟斌憨憨的笑笑。
想不到當初尋自己救太子的少年,竟會成為自己的妹夫,因緣際會可真是妙不可言……
「夫君,這辟邪法寶市場價多少一支?」夏藕眨著眼睛看著他,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眼裡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毛筆是她白來的,隨便賣賣,便都是賺的錢。
她搓了搓小手,又甜甜道「十兩銀子一支硃砂筆,如何?」
牟斌搶答,道「西市一年也出不來多少砍頭的死囚,記得上次有富戶出百兩銀子,還都沒求到呢!」
「百兩銀子……」夏藕覺得自己要發財了。
商機啊!
她賊兮兮的湊到牟斌跟前,小臉堆笑。
「姐夫,這起碼死了有百十來口,小藕趕緊去多買些狼毫筆來,咱們待時五五分成,姐夫也趁著這個機會,給我家藥姐攢個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