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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夏藕被分了神,也不想提督大人的那抹異樣了,大口朵頤起來……

    另一頭,稷貴妃發覺就算自己沒有用膳,餓著肚子,道仁帝也未曾再來哄自己,甚至連宮人對她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她失寵了?

    瞬間,一股冷意從腳趾頭一路向著後背攀爬,最後連頭髮根兒都一陣麻意。

    周身發寒,如落冰窖。

    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

    對於女人來說,失寵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稷貴妃忽然想到了太子。

    對了,她還有一雙兒女,他們是道仁帝唯一的兒女,只要他們幫著自己這個母妃,她不僅不會失寵,還能助母族起復……

    道仁帝沒有處置稷貴妃,是以,她還是自由的,但也沒有鳳輦了,因為坤寧宮所有的宮人,都被押入錦衣衛北鎮撫司所轄的「詔獄」。

    稷貴妃只能徒步走到東宮,腿累得不行。

    進了前殿,忙讓人去將太子喚過來。

    可是等了又等,都不見兒子過來。

    就算她的腿再累,也根本坐不住,一會兒坐著,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又來回走動著,簡直是心急如焚。

    慢慢地,她等得愈發心煩意亂,甚至都焦躁起來。

    她焦躁地在前殿裡來回走動著,心亂如麻。

    不時朝門口的珠簾望去。

    大概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仍舊還不見太子過來,她實在忍不住了,就不顧宮人的阻攔,闖進了內殿。

    宮人摸不清道仁帝對稷貴妃的想法,畢竟都獨寵了幾十載了,是以,也不敢來硬了,便只能任憑稷貴妃闖進去。

    夏藕眼瞧著稷貴妃又要犯狂躁症,立刻爬上桌案,從窗戶逃走了,手中還不忘抱著一盤冰糖蹄膀。

    她倒不是怕稷貴妃耍潑,主要是怕稷貴妃口無遮攔,把那些道仁帝好不容易掩藏好的事情,再給說吐露乾淨。

    嘖嘖,今上的笑話,是她一個小老百姓能看的嘛?

    「狗奴才!」稷貴妃恨恨地罵了宮人一句,推開門扉,目光正正地對上太子冷寂的眼眸。

    瞬間,稷貴妃心裡莫名發虛,站在門扉處腿邁也不是,退後也不是。

    太子退後一步,給她留開進來的空間,餘光正好瞧見小魚仙跳窗離開。

    男女有別,就算是瀓哥交代的,也總需要避諱些。

    還是小魚仙行事謹慎……

    方才,他在宮人來通稟時,就已經明白母妃要做什麼,所以一直沒有過去,就同小魚仙用膳,可母妃這一來,他連食慾都沒有了。

    倘若,這不是自己的生母,他真想將人給哄出去。

    稷貴妃扯出一抹僵硬的嘴角,試探的問道「你父皇和你說了嘛?」

    「說什麼?」福娃一頭霧水。

    聽他這般說,稷貴妃心裡總算踏實了很多,往裡走的腳步,也穩健了些許。

    幸好,道仁帝沒有添油加醋的說些有的沒的,不然她還不知要如何解釋。

    她神色中透著一絲不自然,顧左右而言他。

    「母妃來看看你妹妹,阿澂年紀尚輕,經驗總是不豐富的,再請太醫來看看吧?」

    榻上的夏藥,雙目緊閉,卻將稷貴妃的話聽個滿耳。

    心中只覺得諷刺。

    這個母親是稷家的好女兒,卻不是皇家的好媳婦,也不是皇嗣的好母親。

    接下來,稷貴妃又自以為慈愛的關心了女兒幾句。

    自始至終,夏藥都是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妹夫的醫術很好,此刻她除了傷口微微發疼和因為缺血的虛弱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不適,若是再讓太醫看了,真怕反倒是給診治壞了。

    太子見母妃這般做作,眸子冷冷地看著她,寒芒四溢,道「母妃有話就直說,這番藏頭露尾的說話,也不嫌憋屈!」

    稷貴妃因為同孫伯堅私會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覺得自己理虧,無論她是否同孫伯堅有肌膚之親,在內宮同外男私會,卻是實打實的。

    而且,孫伯堅還是由建昌伯親自領進宮的,她無論如何都脫不開干係。

    但倘若要兒子向道仁帝求情,她又不能不告訴真相,否則如何求情?

    「燳兒……母妃惹怒你父皇了,你去幫母妃求求情,讓他彆氣了?」

    「兒臣倒是好奇,母妃是如何惹怒父皇的。

    在兒臣眼裡就憑藥膳坊那點事兒,在父皇眼裡,母妃哭一哭鬧一鬧,哪怕再氣,也就過去了,不至於將整個稷家抄家下獄。」

    福娃緩緩道來,語氣充滿探究。

    他無疑是了解父皇的,可正因為了解,這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能讓好脾氣的父皇怒成那般模樣,這天底下還能有什麼事兒呢?

    稷貴妃一聽這話,連捏著茶盞的手都發顫,頓了頓,遮掩道「你舅父打了何文鼎板子,你父皇認為他將手伸到了東宮,這才大發雷霆的……」

    「母妃沒說實話吧?」福娃挑挑眉,努力壓制住心裡的火氣。

    何叔自幼伴他長大,是他心中的親人,可在母妃眼裡卻是個無足輕重的奴才,不說被建昌伯打了板子,就是生生杖斃,她也覺得算不上什麼事。

    稷貴妃眼神閃爍,吱吱嗚嗚道「就是因為你舅父…在……在你父皇面前口無遮攔了一點,說他是宮中的王法,又打了曾經的有功之臣,你父皇這不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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