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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難道要她說,他的母妃被他父皇捉姦了?

    頓了頓,她決定隱瞞一點兒,道「回來的時候看見何叔了,那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建昌伯將何叔打了板子,血肉模糊……」

    「什麼……」福娃一個軲轆,從拔步床上滾了下來,眼裡直噴火,驚呼大叫。

    他何叔都白髮蒼蒼了,哪裡禁得住杖刑?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將建昌伯,乃至整個稷家碎屍萬段!

    夏藕忙說道「你別著急,皇姑父制止了,我們著急來給藥姐看診,便先過來啦,想必皇姑父會教訓建昌伯的。」

    「就我那父皇,還能為了一個宦官教訓他小舅子?」福娃十分焦急,一面疾步匆匆地往外走,一面道「不說了,我先去看看何叔。」

    「哎,也不知福娃這性子是福是禍,可會被今上遷怒?」夏藕幽幽嘆息道。

    「不會的,放心!」稷澂定定地凝視著福娃遠去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眼睛沉靜冰冷,如一汪無底寒潭般幽深。

    他十分了解道仁帝的性子,生氣只是暫時的,一旦事後冷靜下來,定會給稷貴妃台階下,連著稷家也能被寬恕。

    就像方才道仁帝明明震怒,卻將給稷家只是治罪,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下獄抄家。

    能下獄,便能出獄;能抄家,便能再次賞賜。

    可他如何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好,趕緊診治吧!」夏藕很是信賴他,聽提督大人這般說,便不再操心福娃了。

    稷澂將其他人都清了出去,只留小娘子一人給自己打下手。

    夏藕擔心屋裡不夠亮堂,將宮燈點燃了數十盞,把後殿裡照得一片透亮,連個陰影都沒有。

    稷澂眸光冷峻,指尖沉穩地又往夏藥身上插了數根銀針。

    他每一針都落得又快又穩,在夏藕尚未看清之際,銀針便已經扎進了穴位。

    提督大人的每一針用的手法,似是有著巧妙的差別,時而提刺,時而捻轉,時而刮柄,時而推循經脈……

    稷澂見小娘子看得認真,便耐心的講解。

    「《針灸大成》中記載:寧失其時,勿失其氣。

    行針可促使『得氣』,為針之要,氣至而有效。

    之前在坤寧宮的行針已有半個時辰,這會兒氣封住這幾個要穴,堵住血脈的創口,屆時,再施針提氣,命也算是救回來了。」

    說著,提督大人青蔥般的指尖,對著銀針的針柄,微微輕彈。

    瞬間,針身微微震動,發出如蜜蜂般的嗡鳴聲。

    他隨手收拾好東西,在旁邊的水盆里淨手,又用帕子擦去水珠。

    坐在小娘子的圈椅旁邊,將木几上大薊、小薊、地榆、三七、白茅根……

    抓進搗藥杵,慢慢地搗碎。

    夏藕本就身形嬌小,還坐在小杌子上看著藥罐下爐火,這一下子比坐在圈椅的提督大人,矮小了好多。

    當被他含笑看著的時候,夏藕明顯感覺自己連在氣場上,也矮了一頭。

    然而,提督大人似是毫無所覺,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

    她挑釁的睨著他,道「夫君,怎麼也沒看你縫針?小藕好想看夫君執起針線的模樣,是不是同燈下觀美人一般養眼呀?」

    「可要切身感受一下?」稷澂聽出小娘子的調侃之意,青蔥般的手指微微捻動,唇角又翹得高了一點,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察覺到危險,夏藕縮了縮小脖子,決定好女不吃眼前虧。

    她小臉堆笑,十分狗腿子,道「這次我家藥姐的事,可真是幸虧夫君出手相救。

    別看這創口不大,但傷到可是脖子呢!

    若是這頸脈大出血未能及時止血,傷口噴湧出來的鮮血,還會將傷口擴大,一旦失血過多,人也就沒救了。

    若非是今日夫君當機立斷,闖進大殿,我家藥姐就不好了。

    夫君,你不知道吧!

    您運著輕功飄進大殿時周身沐光,簡直宛若神只,好英俊,好瀟灑……」

    第123章 蔥蒜味之吻

    「都是一家人,為夫無需娘子道謝,不過日後你若沒了良心,學了那池瑤的做派……」

    稷澂想到小娘子是池瑤的親妹,素來波瀾不興的眼眸,泛起了一絲漣漪。

    也不知池瑤那些養男寵的習慣,會不會傳到小娘子身上?

    只要他一想到,小娘子會投入他人的懷抱,他這心裡就堵的難受,恨不得打個黃金大籠,將小娘子給鎖裡面。

    而那個籠子的鑰匙,只能他有……

    夏藕不知他在想什麼,盯著提督大人越發用力搗藥的大手,小心肝本能的一抖。

    她感覺自己似乎化為他手中的藥泥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

    「夫君……」夏藕眨了眨精緻的杏眸,微微地撅著粉唇,努力地把自己偽裝成了一朵不堪風雨的小白花。

    她放下手中蒲扇,緩緩起身,湊了過去。

    伸出小手,環住了他的腰,輕輕地靠在了他的懷裡,道「夫君,有你真好,若是沒有你小藕可咋辦呢?」

    稷澂感受著懷中的柔軟,是那樣溫暖,那是小娘子對自己的依賴。

    他緩緩地放下心中那些霸道的想法。

    垂眸,瞧去。

    她的小臉粉俏,近日來似乎是添了些肉,臉頰都圓潤了幾分。

    他放下搗藥杵,伸出手指,輕輕地捏了一下,觸手絲滑,好似破了殼的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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