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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方才,見識了帝王的怒火,後面的宮人也不敢出言提醒。
於是,眾人便這樣靜悄悄的走著,腳步輕得宛若日頭下的白雲浮過。
「啪……啪……啪!」棍棒敲擊的聲音傳來,中間還夾雜著忍痛的悶哼聲。
瞬間,道仁帝被聲音換回了飛遠的神志,緩緩地走過去。
夏藕也顛顛的湊上前,側著身子瞧去。
只見,宮人停下手中的棍棒,對著建昌伯,道「伯爺,再打這人怕是就沒了……」
「本伯爺沒說停,就不要停。」建昌伯滿臉的快意,笑罵道「讓你個老東西多管閒事,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在燕京城,老子就是王法!」
「啪……」棍棒再次重重地落下。
「住手!」道仁帝見到受刑人那張熟悉的臉,大喝一聲。
當即,他戾色的痛斥,道「這是東宮的掌事公公,太子殿下貼身的伺候的老人,早年還為大眀立下汗馬功勞,伯爺這是將手伸到我大眀儲君的身上了?」
「我……微臣不敢!」建昌伯一見道仁帝親臨,立刻跪下,道「方才這老東西…不……是…是何掌事衝撞了家母,微臣這才氣不過動了手。」
「你可真是個孝子!」道仁帝皮笑肉不笑道。
夏藕上前,將堵在何文鼎嘴裡的布拔了下來,狠狠地瞪了建昌伯一眼。
也不知,這回今上能不能幡然醒悟……
稷澂負手而立,靜靜的瞧著這一幕。
前世,他淨身入宮時,太子的遺體剛剛被找到,何文鼎因早前護著太子而得罪過稷家人,被貶去做宮中最繁重的雜物。
在他接受不了殘缺的自己時,是何文鼎屢次安慰自己,還教會他很多東西,可就是這樣一個正直的人,生生地被清河侯杖斃,連遺體都丟去亂葬崗,任憑野獸啃噬。
大概是宿命的輪迴,哪怕是清河侯已死,換作了建昌伯,仍舊會是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發生同樣的事情……
道仁帝心裡還掛念女兒,但此刻不讓他痛斥建昌伯,他會被憋死的。
於是,稷澂很有眼色的請求,讓自己先去東宮給太康公主診治。
一事不煩二主,道仁帝僵著臉囑咐了稷澂幾句,就讓人走了。
夏藕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心裡擔心夏藥腳步走得很急,不成想提督大人驟然停住,拉著她就往假山後面走。
好傢夥,嚇得她一個激靈。
幸好她心臟不錯,要不真受不住……
她用詢問的小眼神,瞄了過去。
鬧什麼鬧,這都耽擱了多長時間了?
不知道那頭有人,還等著救命了?!
稷澂攏著她藏到了假山後的旮旯里,看懂了她埋怨的小眼神。
畢竟小娘子曾經是個小啞巴,作為一家之主,他必須知己知彼。
他微微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為夫心裡有數,大姨子的命就包在我身上了,先看戲!」
不待夏藕再說,遠遠地,便看到稷貴妃與一位中年男子,藏在前頭那塊假山的石洞裡。
別看這男子人到中年,卻仍舊姿容上乘。
他生得眉清目秀,皮膚細膩白皙,又穿了一身雲錦,可謂之「大叔級別」的美男子。
稷貴妃和大叔處在的那個位置比較隱蔽,可以看到外面建昌伯和今上,而外面若是不注意卻看不到裡面。
嘖嘖,孤男寡女,俊男靚女……
不可說,不可說呀!
夏藕偏過小腦袋,瞄了提督大人一眼。
他的袍裾迎風飄揚,好不瀟灑。
見她看過來,還挑了挑修眉,儼然一副請君入甕的姿態。
提督大人很好心的幫著講解,道「那男的名叫孫伯堅,當年稷貴妃的青梅竹馬。」
夏藕:「……」
陡然間,心領神會。
在腦海中匯聚出一場,善男信女求而不得的畫面。
稷澂見稷貴妃和孫伯堅死命躲著,不想上前。
他便大發善心,準備幫上一幫。
然而,提督大人的幫忙,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他垂眸,在地上尋了一塊最為尖銳的石子,顛了顛,瞄準之後,朝著孫伯堅的方向彈去。
只見,小石子帶著劃破空氣的尖銳氣勢,直向孫伯堅腰間而去。
猝不及防之下,那小石子如鋒利地小刀子般擦過他的腰帶。
因為,外面有道仁帝,裡面二人情緒高度緊張,根本沒注意到這顆小石子。
倏忽,孫伯堅只覺得腿上一涼。
低頭瞧去,腰帶竟不知什麼時候鬆了。
雲錦的褲料極致順滑,翩然落地。
他驚慌極了,忙蹲下身想將褲子給撈起來,卻因為這處空間狹窄,撞了一旁的稷貴妃。
稷貴妃習慣性打扮的極致富貴,滿頭的金玉,被猛力撞得髮髻磕在堅硬的石壁之上。
「噼里啪啦!」珠玉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她在摔倒的瞬間,本能的扯住挨著自己的孫伯堅。
而她的角度剛好拉在對方的衣襟上,雲錦的料子可不結實,而且少了腰帶的束縛,連著白色裡衣也都被扯開了。
登時,孫伯堅更是衣衫不整……
「誰在那裡!」道仁帝耳朵一動,聽到那頭的動靜,出聲質問的同時,疾步走去。
眼之所見,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