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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倏忽,鼻子被發梢觸動,癢得不行。
「阿嚏……阿嚏……阿嚏!」
「阿嚏……」噴嚏來的突然,毫無準備,因為手被繁亂的青絲纏住,沒能及時捂住,打噴嚏的角度又正對著提督大人。
稷澂:「……」
他那臉上連著胸膛,驟然一涼還不算完,霧氣般地細密小水珠落個不停,就如同細雨綿綿一般。
昏暗的燭火下,臉上的絨毛沾上噴嚏的小水珠,晶瑩剔透。
一時間,夏藕雙手都開始冒汗。
她悄悄抬起腦袋,目光撞進一雙又黑又亮的冷眸里。
夏藕羞窘得白潤的小臉爆紅。
稷澂那心裡直搓火,恨不得立時就為民除害了。
前世今生他都未曾被人噴過,想不到重活一世,愣是被自家小娘子的鼻涕混著口水噴了一身!
若是換了旁人,他一定擰斷那人的脖子,可愣是被自己給憋住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瞪了好久。
夏藕舉起白嫩嫩的小爪子,給他抹了一把,手感有點粘粘的,大概是鼻涕潛伏在口涎中,如火山爆發般一路混了出來……
「噗~噗噗……噗噗噗~」禍不單行,豆漿喝多了,這會兒剛好消化完,都化成氣體排出體內了……
她乾巴巴地說道「夫君若是氣,要不小藕讓你噴回來?
罷了,即使夫君親自放屁崩了我,小藕也毫無怨言……」
屁味兒有點串,直往腦子裡鑽。
她揮了揮小手,將味道的分散了些。
一時間,這味道更上頭了,簡直持久不散。
稷澂攤著一張臉,冷冷地注視著她。
這小東西被他逮了現行,還能這般理直氣壯?
小娘子屈著小腿兒,眉眼低垂,朦朧地燭火籠罩在她的臉龐,側臉線條柔和,看似模樣乖巧,只是那雙眸子,滴溜溜亂轉,不知又再打什麼注意。
夏藕在心裡弱弱地哀嚎一聲。
狗男人,這是惱羞成怒?
她都不在意被他噴回來,他一個大男人還矯情個啥勁兒?
美男就是矯情!
她覺得自己處處被壓制,實在是太可憐了。
委屈巴巴地吸一吸鼻子,被子都沾上他身上那股清淡的皂角味。
或許是壓抑太久了,越想就越憋屈,她決定絕地反擊……
「啪嘰!」夏藕蹬掉鞋子
「夫君……不氣了……乖乖!」夏藕朝他靠過來,一條小手臂搭在他胸膛上,臉頰枕上他的肩膀。
似乎在尋找一個舒適的睡姿,她撐著小腿兒向前,小腦袋還蹭了蹭。
反正那胸膛上面沾得是自己的口水,她也不嫌棄。
稷澂想抬手將她掀開,小娘子卻纏得更緊了。
「夫君……夫君……」夏藕軟軟糯糯的喚著。
「哼……」稷澂頭疼,手臂搭在額頭上。
他這是娶了個什麼樣的娘子?
簡直萬里挑一……
夏藕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暗搓搓的得意著。
哼,小樣兒的還治不了他?
倏忽,提督大人屈起的腿放下去。
夏藕撐腿趴在他身上的動作一個不穩,腿肘一彎,結結實實地栽他懷裡。
「嘶!」
她撲過來的角度離著提督大人的臉,還有一段距離,但她惡從膽邊生,從空中極力的變換了一個角度,正正地撞上他的薄唇。
夏藕報復性的咬一口,又忍著笑,道「哎呀,夫君你說說這緣分如此奇妙呀……
咦,怎麼還出血了啦?
乖乖勒,痛不痛,我給你呼呼?
看你這嘴唇薄的……嘖嘖,比那小白臉還嫩呢!」
稷澂:「……」他是小白臉?
抿一下疼得發麻的唇瓣,嘗到一點兒血腥味。
眸光微微一暗。
他偏頭,擰著瞧過去,平靜的面具幾近撕裂。
漆黑的眼眸如寒淵般深邃,晦暗不明地盯著那個始作俑者的元兇。
細辨之下,眸底隱隱有暗光涌動,似乎下一瞬便要將她連皮帶骨的啃噬乾淨。
他要好好地考慮,是否將她變成前世排位上安靜的冥妻。
夏藕觸及到提督大人的目光,心口一悸。
瞬間,那偶然膨脹出的膽子,又雙叒叕縮了回去。
她一個滾兒,從他身上滾了下去,捲起被子蒙住頭,利索地蜷縮成一個小山包。
她怯怯地咬住被角。
夏藕,你幹啥了呀?
居然想壓住提督大人?
你忘了他殺人時,刀起刀落的狠辣啦?!
稷澂薄唇磕破皮,滲出一滴血珠,他的拇指壓在唇瓣抹去。
側看她縮在被子裡,慫慫的小模樣。
他抬手按壓一下眉骨,輕輕嘆息,眸底卻藏著不自知的寵溺。
手指微捻血色,那股子為民除害的心思躍躍欲試,即將破土而出,不期然地又想起方才一觸即離的甜軟。
罷了,自己辛辛苦苦娶回來的,總不能打臉!
再說,這小東西總歸是知錯了……
總歸沒有謀害親夫,他又不是暴虐的品性。
他將蓋在她臉上的被子拉下來,壓在胸口的位置,又壓了壓被角。
隨手一個掌風過去,燭火熄滅,冒出一縷細煙。
感受到提督大人躺在她的身畔,夏藕渾身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