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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丫鬟、婆子早已經嚇得是屁滾尿流。
女眷們該暈倒暈倒,該逃走逃走。
塵埃落定之際,臨陣脫逃的稷澂和夏藕,也擒住雲智大事歸來。
稷延齡同稷澂片刻沉默的對視,首先移開眼神。
稷澂那雙眸子中深邃難測,隨後開口,簡明扼要的同錦衣衛說了方才的事兒。
牟斌和錦衣衛們這才注意到那黑炭。
心裡皆是咯噔一下,差點閃了腦子。
好傢夥的,小伯爺被活活燒死了……
簡直了……
待他們將視線挪到福娃身上,又是一陣驚愕。
這個在鼻青臉腫之上道道血痕的是東宮太子?
這位就是在他們面前經過,也不敢認,對吧?
福娃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在錦衣衛打量的眼神中肯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牟斌好歹也在御前侍候過,認了又認,才敢確定。
福娃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他一直以為牟斌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凡事都不知道變通,現在卻覺得親切不少。
這叫少年老成,做事有原則。
他大眀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而不是溜須拍馬兩面逢迎的那種……
福娃頂著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上了馬車。
還沒忘了將夏藕捎上,至於稷澂……
他不用福娃囑咐,很是自覺的跟小娘子湊在了一起。
錦衣衛還沒緩過神,四肢僵硬的壓著雲智大師,踏上回京的行程。
建昌伯也不敢多言,抱著昏死過去的妻子,加入了車隊。
而車隊尾部的伯夫人在路上偶爾驚醒,時不時地就發出女人的慘叫聲。
福娃本就心情複雜,聽到噪音神色一沉,讓錦衣衛持劍大步過去震懾。
夏藕的心情與眾人不同,這是她頭一次坐大馬車,很是好奇。
趁他們忙著,她就認真地打量馬車上的陳設。
她發現太子的馬車減震極好,像是那些茶壺,就算盛滿水,都不會灑出來。
夏藕仔細研究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
稷澂雖然在同福娃說事情,但餘光卻在小娘子身上。
她摸摸這個,又瞅瞅那個,他尋思著,倘若馬車裡沒人,她就好意思在馬車裡打滾兒、翻跟頭。
「琢磨什麼呢?」
「這太子的馬車,可真好。」夏藕由衷感嘆著。
比她家的三輪車可好太多了,空間又大,擺設又舒適。
稷澂低笑了一聲,道「這並不是太子規制的,是錦衣衛從清河侯府徵用的。」
福娃嘖嘖結舌,道「你們不說,我還沒往這頭想,這會看來……這架馬車比我母妃的鑾駕都精緻。」
很好,稷家又多了一條罪狀,僭越!
倏忽,馬車外又傳來一陣女人哭嚎聲。
夏藕打了一個寒顫,扶了扶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撩開車幃往後面的棺材,瞄了一眼,道「稷家百密一疏,讓事情敗露,還損了稷步,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會不會讓殿下交出一個人來泄憤?」
「我父皇不是那種……」糊塗的……
福娃的話剛脫口而出,就更住。
他父皇不糊塗,可他母妃糊塗啊!
而他父皇對母妃的寵溺,幾乎是沒有任何原則。
一旦外祖母給母妃灌些迷魂湯,說服了母妃,說不定他這一遭罪就白受了,還要落個謀害表弟,心狠手辣的惡名……
福娃瞄了稷澂一樣,本想堆個笑容,卻扯動了面上的血痕,道「澂哥兒,給表哥出個主意唄?」
「家父已經被稷家除族了,我算不得殿下的表哥。」稷澂掀了掀眼皮,神色寡淡。
依著他對今上的了解,想要這件事徹底了結,那只能等到道仁帝駕崩了,才能引著福娃進一步清算稷家。
否則稷貴妃一哭二鬧三上吊四絕食五撞牆,總能將道仁帝弄得心軟了。
也不要以為稷貴妃會因為太子是她兒子,就站在福娃這頭,在她心裡固然疼愛太子,但哪怕母族來條狗,也都是親的。
這也是他為何會能有機會殺掉清河侯和稷正,就除掉的原因,因為想要光明正大的討回公道極難,還不如直接殺掉省事。
「不,澂哥就是我表弟,那些人才不是!
我父皇違背規制封母妃的哥哥為清河侯,弟弟為建昌伯,可他們呢?
陽奉陰違,為非作歹,連我這個太子都不放在眼裡……」
福娃越說越委屈,眼眶都紅了,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夏藕十分貼心的給福娃遞上帕子,一臉的愛莫能助,道「殿下這話只能在我們這都說說,待回到宮裡可萬萬不要再提了。」
「哇嗚嗚……」福娃愈發的憋屈,直接嚎啕大哭。
沒人比他明白自己的處境,若是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活著才是最大的艱難。
在內宮中可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是母妃一頭獨大!
他被打、被毀譽,各種得失都不重要,但是作為當朝太子,他就不要面子了嘛!
第90章 待提督大人青雲直上便是她揚眉吐氣之日
夏藕看著福娃號啕大哭,小嘴兒咂了咂。
雖然,他挺可憐的,但卻讓她忍不住想笑呢?
她眸子滴溜溜一轉,道「殿下要不就不走今上的路子討回公道,而是讓朝臣出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