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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便在他即將沉倫黑暗,眸色晦暗不明之際。

    「嘶……」耳朵一疼!

    倏忽,小魚仙傲嬌的眸光闖入。

    頓時,心中那點陰霾,被驅散於無形。

    揉了揉發痛的耳朵,都耳鳴了。

    哎,要不是小魚仙來得快,此刻那柴垛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娘子……」潛入祖墳救人的稷澂,趁亂運著輕功,踏著樹梢而來。

    原本他正要劫持了建昌伯,用稷延齡讓人來滅火。

    不成想,就在他要動手之際,餘光瞧見樹冠上被西風吹起的一抹衣角。

    再細看過去,小娘子正趴在樹杈上,看得興致盎然,還時不時的搖動一下小腳丫。

    當即,他縱身朝著夏藕躍去。

    夏藕似乎聽到提督大人喚自己,小腦袋機警的四下打量。

    是提督大人!

    他穿著一身牙白色的箭袖勁裝,似是湛藍蒼芎中飄來的一朵聖潔白雲。

    長身玉立,挺拔如松,凜貴至極,望著她的目光灼熱的燙人。

    他定是想念極了她……

    「夫君!」夏藕壓著嗓音,低聲喚他。

    若不是在樹上,她定然欣喜的撲過去。

    稷澂輕如落葉般落在她的身側,小丫頭就像遺失的小奶狗,一見到主人撒著歡的搖著小尾巴,就撲了上去。

    少年占有欲極強的擁緊她,附在小娘子的耳畔,道「我來晚了!」

    他無法想像瘦弱不堪的小娘子,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裡是如何度過這三日半的?

    她該多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

    她定是想念極了自己……

    那日,他參加鹿鳴宴時,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臟很不舒服,憋氣的厲害。

    待他趕到家中,湧入眼帘的景象,儘是凌亂打鬥的痕跡。

    前世今生,他受慣了人情冷暖,已養成冷心冷肺,早便對世間的得失無感了。

    可當面對小娘子不知所蹤,他心裡卻隱隱作痛。

    他壓住翻江倒海的情緒,按照痕跡追了上去。

    本以為會極費心力,卻每每在岔路,都能發現同質地的錦布條,這為他節省了很多功夫。

    徹夜不休,一路尋到稷家祖墳的山腳。

    瞬間,他想到前世,那個被稷家險險活埋的自己。

    因為,他經歷過那些黑暗。

    是以,他知道裡面守衛有多森嚴,布局有多謹慎。

    他人單力薄想要全須全尾的救下小娘子,絕對困難重重……

    第88章 撓出一道道的血印

    重重困難下,稷澂尋到了牟斌。

    之前,牟斌因為擅自阻攔稷步淫亂宮女,於闕下杖之三十,由執指揮僉事降百戶閒住。

    可如今牟斌只能聯絡幾個志同道合的錦衣衛,雙方力量懸殊。

    是以,面對皇親國戚也不敢來硬的,遂稷澂便安排牟斌率領錦衣衛,牽制住稷家的力量。

    他則趁亂闖進來救人……

    「不怕,不怕……我來了……」稷澂擁著她,暴虐的心驟然溫柔下來,寵溺輕哄。

    他感覺到懷裡蜷縮著的小糰子,似是在顫抖……

    她一定嚇壞了!

    夏藕才沒嚇得發抖呢!

    她眯在提督大人的懷裡,捂著小嘴兒無聲地笑得咯咯樂,小身板隨著微微顫動。

    因為,擔心被r。

    稷澂看不到她的笑臉,所以便以為,小娘子嚇壞了。

    他的視線掃過樹下的稷家人,目光陰冷。

    這建昌伯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若用得好,便是刺向清河侯府的一柄利劍。

    上一世傷害自家的人,清河侯是主力,建昌伯是幫凶。

    他們踩著父親的屍骨,享受著榮華富貴,誰也不無辜!

    他要讓這些人,通通後悔來到這世上……

    忽而,衣角被個小小的力氣拽住。

    他垂眸,朝下瞧去。

    小娘子紅著眼眶,聲音軟糯,似是憋著眼淚。

    「夫君,小藕不委屈,咱們趕緊走吧!」夏藕抹了一把憋笑的淚花。

    今上這輩子對稷貴妃寵愛到無以復加,寧肯為其遣散六宮,也不肯讓稷貴妃難過半分。

    是以,今上連著後面的稷家人,也是愛屋及烏。

    在道仁帝的心裡,只要稷家不犯下滔天大罪,就絕對不會受到致命的懲罰。

    眼下,稷家人用活人祭天,就算他們沒用稷步掉包,也不過一條人命,毀了一個小家庭而已。

    在一國之君的眼中自然算不得什麼大事,也就不要天真的請道仁帝,為他們主持公道了。

    再說,這回遭難的是福娃,是道仁帝唯一順利活下來的皇嗣,矜貴的獨苗兒。

    某些事,要福娃去同他父皇說,定然會比他們來說要管用的多。

    稷澂望著小娘子又嬌又軟一團,受了天大的委屈後,還為他而忍耐著,心裡滿滿地,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望向一旁對小娘子「虎視眈眈」的福娃。

    見對方鼻青臉腫,沒有半分的英俊,心中莫名暗爽。

    福娃不解,挑挑眉,卻扯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呲牙咧嘴。

    他又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了?

    弱弱地問道「外面來的人,是錦衣衛嘛?」

    「是錦衣衛,他們就在外面。」稷澂淡漠的嗓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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