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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熊爺,你說那稷家的小娘子真有他們說得那麼好看?」
「月前在公堂上,爺又不是沒見過小狗子,跟根柴禾似的,怎麼能換風情萬種的小蓙兒?」
「最難消受美人恩,咱們熊爺這是給美人面子,才親自出馬辦事!」
夜朗星稀,枝椏婆娑,狹窄的山路上傳來漢子們嘀嘀咕咕的聲音。
稷澂隱蔽在茂密的樹冠中,掀了掀眼皮,朝著駛來馬車的那頭瞧去。
一行人大約十多個,小嘍囉們跟著馬車後面跑,車幃被夜風吹開,蓄著一大把絡腮鬍子的壯漢映入眸底。
又是前世那群地痞,連著打斷他手臂的絡腮鬍子也來了,這人便是清河侯寵妾的兄長,外號金錢熊,人稱熊爺。
金錢熊依仗侯府的威勢,不僅貪花好色,還行逼良為娼,強取豪奪諸多之事,被欺壓的大多都是平頭百姓,鬥不過這番權勢,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據他探查,此時的夏家尚未巴結到清河侯府,可又怎麼同金錢熊熟識的呢?
不過眼下,他沒有放長線釣大魚的心思,也不想探知什麼,總歸這一窩窩的仇家,他半個都未想放過。
真相什麼的,對他早已不那麼重要……
相對來說,比起所謂的真相,他更想要他們的命!
第43章 毀屍滅跡
藥粉順風瀰漫,外面受得害最為明顯,夜風吹開了車幃。
所處於車廂內的金錢熊也未能倖免,不過是相對是藥量少些。
隨行的嘍囉,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砰!」馬車又行了幾丈,那趕車的車夫便滾下車轅。
躺在地上的小弟們,怔愣的問道「怎麼了?怎麼就渾身無力呢?」
「中招了,有埋伏!」金錢熊嗅到一股詭異的酒香,立刻閉氣,扯掉袍裾,系在臉上遮住口鼻。
他不顧滿地的小弟們,逕自躍下車轅,滾在路旁的草叢中。
他哪裡曉得稷澂比自己的速度還快,寒光一閃,那長劍就貼著頭皮而來,金錢熊側身躲開。
稷澂伸手揪住他衣領,一腳踢在他腿窩處,疼的金錢熊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磕的膝蓋生疼。
「你是誰?誰雇得你,爺給你開十倍價錢!」金錢熊沒想到會遇上個硬茬子。
先服個軟,待他脫身定要將黑衣人粉身碎骨。
稷澂面罩下俊逸的面容上,是一片見慣生死的麻木和冷漠,不待對方再說什麼,一把迷藥撒了過去。
往日裡,金錢熊做得惡事太多,他正琢磨著是哪家買兇來殺自己,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弄昏了。
稷澂將金錢熊和嘍囉們都提到馬車上,又驅趕馬車到了河邊,將被迷昏的十三個人的衣裳通通都扒光了。
共搜出六張百兩得銀票,還有一些金豆子、金瓜子,碎銀子,盡數揣在懷中。
又在金錢熊的腰帶裡面,搜出一柄盤腰軟劍……
最後,他才將這幾人拎到水中,面朝下。
眾人的口鼻被河水堵住,肺部嗆水,卻因為迷藥的關係,形態宛若醉酒,渾身無力,無法掙扎出這片水域。
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十三個人便再無動靜,不見一絲心肺間的起伏。
稷澂挨個檢查脈搏,確定金錢熊他們都死透了,才將他們推入河道深處,任憑屍首順流而下。
最後,將岸上的那些衣物,一把火都燒光。
他用的迷藥乃宮中秘制之方,中藥者如同醉酒,任憑銀針也查不出毒種。
倒也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宮裡出來的哪個不善於毀屍滅跡?
皆是拜「至親」所賜,否則他也學不會這些。
如此,就算清河侯府給衙門施壓,讓仵作驗屍,也從他們的身上尋不出任何傷痕,只能認定為溺水身亡,全是意外。
這世間,也多了一件無頭公案……
處理完這些雜碎,他又將視線投到那唯一的活口身上。
拉車的棗紅色馬兒瑟瑟發抖,四條腿打著顫,整個馬身無一處不在詮釋著恐懼。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馬命休矣……
稷澂提著長劍走近。
「噗通!」馬兒跪下。
「咴兒,咴兒……」馬兒似是祈求著。
稷澂挑眉,這個世道的畜牲們都成精了嘛?
一個個竟都學會磕頭求饒了……
他薄唇輕啟,道「我的手上從不留活口,牲畜也不行!」
「咴兒,咴兒……」這回,馬兒連頭都不敢抬了,連馬鬃都抖個不停。
稷澂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馬匹。
借著火堆的光才發現,這又是一匹戰馬,年歲在一兩歲左右,膘肥體健,四蹄有力。
雖然,它身上沒有任何標記,但也瞞不過他。
若是戰馬就此斬殺了,也的確有點可惜,道「你若日後乖乖給我拉車,我便不殺你!」
他正需要一匹懂事的馬兒,給自己拉三輪車,這樣小娘子蹬不動三輪,也能過把騎三輪的癮兒。
「咴兒!」馬兒嘶鳴。
稷澂一劍砍斷馬車上的靳繩,隨手點燃。
之後,他一躍上馬,道「駕!」
棗紅色的馬兒穩穩地邁著四條長腿,噠噠噠的往前跑著,不敢有一絲顛簸。
它這條馬命算是留下了,活著真好……
稷澂往村中趕去,背後是越燃越旺的火焰,墨發烈焰,宛若逃出地獄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