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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腰圓膀粗的谷桂花,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要知道田婻的人比小狗子高半個頭,可夏藕輕而易舉的抓著人就給丟到了河裡,這簡直震毀了她的三觀。
然而,這還不算完,又聽夏藕哽咽著高聲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田裡長家的千金落水了,快來救里長千金呀!」夏藕表現出十分擔心的模樣。
不遠處,來給稷家送羊奶的楊柱子,擔著扁擔走來,被壓彎的身腰。
聞聲抬頭看去,正正看到這一幕。
他甩甩手,快速跑過去。
夏藕一見是老實巴交的楊柱子,忙阻攔道「你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
「人命關天!」楊柱子不顧她的阻攔,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
這個時節,草長鶯飛,地里的韭菜、白蘿蔔和萵苣都很豐盛,村民辛苦一整日天,都盤算著今晚改善一下伙食。
但這一聽到動靜還是紛紛跑出來,都顧不上做飯了。
只見,楊柱子青筋虬結的手抱住田婻,那裡長千金的衣裳被水浸透,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著水。
這是妥妥地肌膚之親啊!
要知道田家可是十里八鄉的富戶,求娶的門檻都快被踢爛了,但田裡長是個會做人,八面逢源的老把式,早就給女兒相看好了。
田婻今年已滿十六,就等著明年十七,領著相看好的男方到衙門,讓高知縣給走一遍配婚得流程。
如此,不僅能拿到衙門白給了八錢八文的喜錢,他還能得縣尊老爺的一句讚美。
其實,不只是田裡長有這個想法,在清河縣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家,都會這般操作,不僅討好了縣尊老爺,還能落得一番佳話,也白拿了紅蓋頭什麼的。
最關鍵是那衙門給的喜銀,都是白白給新人的,誰家都不富裕,白給的銀子就沒有不想要的,而且,高知縣會做人,一般情況都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也是月前,夏莧讓夏藕頂替自己,讓吳庸主動求娶的緣由。
結果,田婻這回好了,富戶沒嫁成,反倒同村中有名的窮小子有了肌膚之親。
雜亂的腳步聲,女人的哭喊聲由遠至近。
田裡長和夏二姑聞訊趕到。
「小狗子,你個畜牲,害我女兒落水,還被窮小子救起!」夏二姑咆哮著。
她說話間,抱起剛剛轉醒女兒,道「婻婻,別嚇娘啊!好點了沒?」
「婻姐姐,都是小藕不好,若不是你幫我撿落水的絲瓜,就不會腳一滑,就掉到河裡,也不會丟了清白!」夏藕被夏二姑呵斥,哽咽起來的小模樣十分委屈,惹人憐惜。
聞言,村人神色各異,里長千金會幫小狗子撿菜?
別再是將菜惡意丟到水中,一時用力過度才滑入水了吧?
他們曾經可是看到好幾次,田婻這樣欺負小狗子啦!
谷桂花見眾人的態度,立刻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是小狗子提著婻婻的衣領,將人給丟下水的!」
「桂花表姐,你怎麼能這麼污衊我!」夏藕泫然欲泣,又十分難以置信,道「我為何要推婻姐姐落水呀?小藕又有什麼理由這樣做呢?」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夏藕一個小眼神掃過谷桂花。
說呀,說田婻將她洗好的一大框絲瓜,都給惡意的踢下水。
說不出吧?
谷桂花兇巴巴的指著夏藕,道「你……無恥!」她哪裡敢說出緣由,尋釁滋事嘛?
眾人再看救人的楊柱子。
高大的漢子一路跋山涉水的將人救起,渾身濕透,更顯得衣衫襤褸,腳下草鞋都露了指頭,凌亂的頭髮上還落著水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的乞丐。
在村民投來不懷好意的眼神中,田裡長猛然瞪視回去。
他對著夏藕張了張嘴,一甩袖子走了。
就在這時稷澂來了,面容俊挺,天青色棉布直綴,襯得他身形格外修長,晚霞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地。
他對著人群中的鮑大魚,道「稷某之前說過,只要安分,之前的佃的地,都按原來的租子走,可如今鮑大魚之妻谷桂花,屢次三番挑撥離間,稷某不會再忍!」
「稷秀才,這是最後一次,我日後一定會管教好桂花的……」鮑大魚很是稀罕谷桂花,連句重話都捨不得。
稷澂原本正在收拾最後的行囊,將書冊打包,卻被外面夏二姑尖利的吵鬧聲驚擾,緊接著順溜就給他引來了。
他很是擔心小娘子被欺負。
這一看果然是……
他睨著鮑家人,冷冷道「半月前,稷某便提醒過你,可你管住她了?」
「桂花是新嫁娘,素日裡也是個勤快人,家裡人多,地里菜少,她每天都要上山找野草補貼家裡,就是嘴碎了些……」鮑大魚幫著開脫道。
「她如何與我無關,稷某隻在意她欺辱了我家娘子。」
稷澂的性子素來清冷,除了家人便是外人,鮑家定然是外人無疑了。
他把河邊自家的竹簍扶起來,放在水邊涮了涮,撿起凌亂的絲瓜,手裡快速的清洗著。
收拾好提起來,對著夏藕,道「走了!」
「夫君,等等小藕!」夏藕顛顛地追了上去。
又是有提督大人撐腰的一日,心裡甜滋滋地……
回到家中,稷澂便開始做飯。
到了灶台邊,將胡蘿蔔切成小渣渣,又從蓋著白布的竹籃里摸出兩個雞蛋,想了想,又拿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