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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注射一針麻藥,緊接著再用烈酒消毒。
「這就去,這就去!」夏藕瞧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既忐忑,又擔心。
她不大會生火,但笨人有笨招。
她在灶台下埋著火種,加入乾草,再扇扇,很快火苗就起來了。
一個灶台熬水,一個灶台將羊奶熱上。
她剛才看見提督大人的大粗針管了,小馬駒是兔唇,一吸奶就漏氣,但是用針管直接餵到喉嚨里,應該可行吧?
很快水和奶,就都燒好了……
當她提著羊奶和開水回來,就見一道屏風豎在門口。
她顛顛地繞了過去,只見燭火下提督大人眉目很自然的舒展著,幾縷髮絲不羈的垂下,雋秀的臉上有種溫和的貴氣,卻又邪魅誘惑。
他一抬眼,漆黑深邃的冷眸對上了她的杏眸,微微勾唇一笑。
瞬間,夏藕的心房,又是一陣小鹿亂撞,若不是她惦念這兩匹馬兒,她怕是連魂魄都要被勾走了。
她吹了吹熱羊奶,盼著快些晾涼。
視線卻忍不住再次瞟了過去,只見他一雙即便戴了白手套,也依然能顯出來修長的手,熟練地運用著薄如蟬翼的刀片……
她湊過去看,同樣也看到傷痕,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腿都有點軟了。
這得多疼啊!
這母馬可真是條硬漢子,它若是能康復就嬌養著吧!
她帶著它,大家一起啃提督大人……
再一轉眼,提督大人已經縫合成功,然而明顯他的針線活並不好看,想一條蜈蚣一般醜陋。
他給貼著一大塊開水煮的白布,因為傷口太大,兩頭都露出來一些傷,還在慢慢的滲出來血,將白布也染紅了,看起來更猙獰了。
夏藕又是一陣驚訝,小表情幾變。
這位爺的醫術是和誰學的呀?
還有那白手套,也太講究了……
她狗腿子的打好溫水,給他淨手,問道「夫君,母馬的傷勢如何了?」
「已經清創縫合了,但傷勢不輕,具體還要再觀察觀察。」稷澂神色不變。
這匹母馬可能懷孕了,若不是他經驗豐富,怕是根本看不出來,月份太淺顯了,怕是還不足一個月。
馬兒每胎大多只生一匹馬崽兒,一次懷孕要三百多日,基本是一年一胎。
一般從兩歲左右開始配種,養好的話,可以到十歲左右還能繁殖,也就是說能生八至十胎。
小娘子這是什麼神仙體質,隨隨便便發個善心都能十倍回報。
而且,看著她,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前世的師傅,那個溫和慈祥的老軍醫,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傳道授業。
手術刀,白手套,甚至是麻醉藥的配方……
這些物件與醫術,通通都是老軍醫傳授給他的。
罷了,他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小娘子什麼了,省得她驕傲……
「夫君,你真厲害!」在夏藕看來,這已經是一台很複雜的手術了,若是放在現代,怕是要主任級別的大夫率領好幾個護士姐姐,才能上場操刀的那種。
緊接著,她把小馬駒的馬嚼子拿下來。
「等……」稷澂的心一提,險些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方才,他忘記提醒小娘子這是一匹汗血馬,而且極有可能是尚未被馴服的野馬小崽子兒,哪怕還小不戴馬嚼子,它也會咬人的!
他前世的坐騎,便是屬狗的那種,將伺候他的幾任馬夫都給咬進醫館了!
話音尚未落下,只見小娘子輕輕地把小爪子放在了汗血馬的小腦袋上。
取下馬嚼子不趕緊跑,還摸!?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直叫素來波瀾不驚的提督大人驚奇。
但見那天性本應暴戾的汗血馬,在夏藕的撫摸下,非但沒發狂,反而溫順地蹭了蹭小娘子的手心。
稷澂:「……」
又聽小娘子不停的輕聲念叨,道「乖,小馬兒,你配合些,將奶水吃下去,就能活了,等你再大些就讓你爹給你做縫合,將兔唇合二為一,你也不用擔心被旁的馬兒笑話了……」
「咴兒!」小馬駒應聲。
「初生駒必須在出生後兩日內排出胎糞,否則幼駒會表現出不安、回顧腹部、舉尾、弓背,或日後肢蹴踢腹部,甚至犬坐呻吟等病症。」
稷澂面色清爽,神情淡然得開口,一如他之前的模樣。
夏藕很是擔心,道「那咱家小馬駒出生幾天了,它兔唇,沒有辦法進食食,肯定沒排出胎糞,怎麼辦啊?」
「發現後自然要及時處理,醫術上記載可用手指塗油從直腸內取出糞便,並用溫水進行灌腸,非不已情況下不可使用瀉劑,另外初乳也有促使胎糞排出。」稷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夏藕嘴巴囁嚅著盯著自己的手指,又抬起小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提督大人。
「夫君的意思是要小藕,用手指塗了油……往小馬駒的……」
「它自出生起,怕是就沒吃進去幾口奶水,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鬼市等死。
能到北街上的牛馬,都是被驛使認為無用的牲畜,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存活下去的……」
稷澂面上不動神色,實則差點笑出聲來。
這小丫頭咋這麼有意思?
夏藕拍著胸口,緩了口氣回頭沖他,道「那我先讓小馬駒吃兩個口奶,之後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