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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吃扣肉,扣住好運,守住財運!」
稷澂垂眸,掃了一眼過去,那一碗大片扣肉,絳紅色的肉皮上還有黑色燒焦的痕跡。
「吃豆腐釀,釀出幸福,釀出好運來!」夏藕拖長的尾音。
稷澂昨夜嘗了一小口,一盅用燉肉的菜湯,燴的豆腐,口味有點淡。
「吃年糕,生活仕途年年高!」
這是昨日,稷澂親眼看著小娘子興致勃勃蒸的,結果脫模時散了,她又用小手給重新堆上,勉強湊合成了一塊……
「黃金白銀,隨手撈!」
稷澂挑眉,一份蛋黃炒蛋清,黃白相間,再是簡單不過,好像沒放鹽。
「金玉滿堂,如意吉祥!」
稷澂唇角一抽。
這是一碗什錦的素炒,是所有的菜品中看起來最養眼的,可那紅蘿蔔還是脆脆的根本沒熟,只能餵兔子,除了顏色搭配的好看,真心一無是處。
「白菜一出,百財滿屋!」
一疊糖醋白菜登場,她醋放多了,所以顏色過深,那白菜都不白了。
別人家的娘子都像娘一樣,敬著供著夫君,而他的娘子就跟逆女一般,處處都需要他操心,傳說中的「小棉襖」是想也別想了。
父親,您兒媳婦雖是夏家御廚的後人,手藝卻一般,但她真的很善良,也很努力,不會如您繼室那般歹毒的。
有一利就有一弊,您若是吃不慣,就少吃點兒,畢竟這是兒子唯一的家人了,您就多擔待些……
總之,都娶進門了,依著她那性子,兒子這輩子怕是都休不了妻啦!
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
稷澂經過諸多的腹誹,心臟的承受能力已經大幅度提升,原本不能自已的悲傷,也在不知不覺中淡化。
擺完貢品後,夏藕撿了一根樹杈,在墳前的地上畫了個大圈圈,將紙錢都挪到圈圈裡面,道「夫君,燒紙錢啦!」
「好!」稷澂拿出火摺子,將燒紙點燃。
「父親,拿錢來,拿錢來,拿錢來啊!
父親拿著錢後,想買啥就買啥,您別捨不得買,下次還給父親燒!」
稷澂默默的掀開眼皮,瞅著這個十分不見外的小娘子,一口一個「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親爹呢!
夏藕又開始,繼續對著火堆念叨。
「父親啊,您可要保佑夫君健健康康的,舉業走得順順利利的呀!
再保佑保佑小藕,出門遇貴人,撿銀子,再保佑我越長越漂亮,胸部以下都是腿……」
「來,給父親磕頭!」稷澂實在受不了啦,拉著她一起磕頭。
哪怕是他,聽著小娘子讓父親保佑的諸多事情,內心都在無聲的哀嚎。
這要是他父親在天有靈,真聽到了這些,要做何種感想?
曾經,村中那個身體乾瘦,頭髮枯黃,面色無華的小狗子,已經脫胎換骨,從外貌到性子與月前都迥然不同。
在自己的耳濡目染下,她不說話時還帶著一絲書香氣,怎麼看都是嬌養的姑娘。
就這樣尚不知足,出門還想遇貴人,撿銀子?
這美事兒想的,比大夢還真!
父親,肯定不會保佑她這些的對吧?
原本庄嚴的祭奠,在一個聒噪,一個腹誹中結束……
「稷秀才,在嗎?」山腳下傳來田裡長的聲音。
「在!」稷澂對著正扯脖子看的小娘子,道「我先過去看看。」
「好,夫君你去吧,一會兒我收拾好去山下找你。」夏藕脆生生的答道。
稷澂剛一下山,田裡長就帶著小半個村的人迎過來。
「稷秀才,聽說你日日都定楊柱子家的絲瓜水?」
「嗯。」稷澂神色淡淡的頷首,定又是為利而來。
田裡長早過場,有幸得了個童生,在村子裡很是有威嚴。
他拍了拍楊柱子的肩膀,道「柱子,你和稷秀才說吧!」
「是村長!」楊柱子搓了搓手,道「公子,是這樣的,我一人負責不過來五桶絲瓜水,想勻出去給幾戶,一根絲瓜藤才一碗,攢一桶也不容易,價格上您漲些可好?」
「不用了。」稷澂薄唇輕啟。
果然,如他所料。
這個村子的貪婪,從未超過他的預想。
當年,他父親生前地里的租子是十里八村最低的,還特別關照某些貧困的村民,但不患寡,而患不均,給了這個,旁人就也想要。
田裡長驚愕,道「不用?怎麼能不用呢?」
「秀才公不是拿了夏家千八百兩銀子?又何必在乎這點小錢?」鮑大魚新娶的妻子谷桂花,語氣不善的出言。
她半月前路過稷家,正見楊柱子給送採買的糧食,當再次見到了小狗子,她差點沒認出來。
小狗子日常都在家中,也不出來,見得機會不多,她以為筆墨不通的小狗子會被稷秀才嫌惡,可她明顯過的極好,笑容常在……
第26章 專門會欺負他的小東西
今早,谷桂花又見了同稷秀才攜手上山的小狗子。
這人更是脫胎換骨,不僅比夏家那幾個姐兒更好看了,甚至比田裡長的兩個姑娘也水靈。
她大字不識一個,只知道自己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長得這般精緻的小美人,就像破繭成蝶的彩蝶,處處都透著矜貴。
是以,她心裡泛酸,就將實情告知了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