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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56:08 作者: 程溁
這位爺的底子,可真好呀!
稷澂注意到她再次走神,卻未曾出言提醒,而是帶著她的小爪子將之前那行字重寫了一遍。
吾生為願,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稷澂的筆畫間錯落有致,字體布局勻稱,鐵畫銀鉤,哪怕他刻意在落筆時收斂了不少,但筆鋒間仍然隱隱透出一股威勢。
「會了嗎?」稷澂突然抽查功課般的問道。
夏藕粲然一笑。
她啥也沒記住,就顧著胡思亂想了。
稷澂收起筆墨,道「灶台上溫著熱水,本來是準備圓房後給你洗漱的,如今還是給娘子再次沐浴吧!」
旁人擁著娘子是溫香軟玉在懷,而他是墨臭擱手。
夏藕暗暗的翻了個白眼。
這話說得可真怨夫!
偏偏配上這樣謫仙般的氣質,愣是說出一本正經的氣質……
她心中腹誹,面上卻繼續扮演深深愛慕他的小娘子,邁著小腿兒依依不捨的出了房門。
再留,還不知要被怎麼調戲呢!
老阿姨的少女心,差點就淪陷了……
夏藕到了廚房,兌好熱水,又連漱了七八遍口,覺得都快沒有味覺了,那股子墨水的味道才淡了。
幸虧這個年頭都是純天然的東西,一塊墨條還毒不死人。
她收拾好,就往回走,準備休息。
可問題來了,她作為不圓房的妻子,要睡在哪裡?
她記得稷澂就買了一套被褥,這古代山區的六月同現代大城市的六月可不一樣,夜風嗖嗖地,她這小身板可禁不住受寒……
輕輕推開門扉,發覺稷澂的屋裡幾乎同比外面一般溫度,甚是「涼爽」。
可凍死個人了!
借著大紅喜燭的光,她摸索著尋到床榻,稷澂躺在拔步床上,似乎已經睡熟了。
夏藕的雙眸隨之一亮,笑得賊兮兮的。
她將動作放得很輕,躡手躡腳的上前。
慢悠悠地挪到了拔步床的淺廊上。
伸出小爪子,悄悄地掀開棉被。
咦,她感覺提督大人的手指動了一下,難道是被發現了?
一、二、三……五……
她機警的靜靜數了幾秒,再無異常發生。
哎呦,她真是多心了。
提督大人受了那一身的鞭撻,又流了那麼多的血,就跟女子來了葵水相似,定然很是虛弱……
方才,又是那一通折騰,估計已經累得暈過去了。
於是,夏藕大著膽子抬起小腿兒,將小腳丫伸進被窩,被窩的溫度瞬間暖了腳。
久違的溫暖,真是令人渴求。
她慢慢的爬進去,將縮起來的小腿兒慢慢舒展開。
又將冰冷的小爪子,貼在稷澂火熱的胸口,順便還在對方胸膛蹭了幾下。
她終於知道稷澂為何不冷了!
因為男子的火力天生就壯,哪怕是個病秧子,也跟個小火爐似的。
她真的好聰明呦……
第20章 瞧不起誰呢
稷澂側躺在榻上,靜靜地閉著眸子。
方才,在丫頭出進門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
本以為她仍然要再戰戰兢兢地離自己遠一些,不成想直接顫顫悠悠地爬上他的床榻。
一時間,連圓房都不懼的他,愣是有點兒尷尬。
努力閉上眸子,勉強繼續裝睡。
緊接著,又感覺到那小爪子冰涼徹骨。
他素來冷硬的心,起了波動。
稷澂猛地睜開眸子,利索的一個翻身,攏住小娘子,被子一卷將夏藕壓在身下,用溫暖的手臂擁住夏藕冰冷單薄的身軀。
記得前世的今日,就是她慘死殞命的那日,雖是冥妻,但他念及那份同病相憐的苦楚,每年在她的祭日都會給她供上三炷香。
年復一年,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都忘了為何要在六月初六供香,可卻形成了習慣,年年不落下。
可別將小娘子凍壞了……勞煩自己來年又要惦記著給她上香。
罷了,他多疼疼她吧……
他只是想給小娘子取暖,僅此而已!
當下,夏藕被嚇得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
嗷,天啊,這個死太監居然裝睡!?
那俯身探下來的鼻息中,有一股雄性的味道,暖暖得噴到了她的臉頰,耳邊,仿若直竄進心間,令她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這會兒她才知道危險了。
如今的稷澂,可不是淨了身殘缺的權宦,而是一個健全的男人。
稷澂瞅著小娘子賊兮兮的眸子,又故作鎮定的小表情,心中覺得好笑。
這個小東西同他那個記憶中木納的六表妹,可是完全不同,重回年少也不是他想的那般無趣。
夏藕掙扎無果,見他又沒有別的動作,便放鬆了神經,緩緩入睡。
她太累了,熬不住……
翌日。
夏藕得了溫暖,一夜無夢,睡得神清氣爽,醒來發現稷澂已經不再屋裡里,伸手探瞧去,他那側已經冷了。
想起昨夜她的兩心相依,蓋著一張被子,睡著一張床,不禁有些嬌羞。
這還是她前世今生頭一遭與男子同寢,雖然啥也沒幹,她這小心臟還是有些小激動呢!
一會兒她該如何面對同床共枕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