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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57:39 作者: 神奇貓咪
    林現發起火來,不會叫不會喊,卻也不會讓她走,甚至會奪走她的手機,她不想再經歷那樣恐怖的事情。

    反正她就要出國了,塵歸塵土歸土,能和解就和解,省的日後同學聚會什麼的場面尷尬。

    林現靜靜垂下眼,聲音縹緲虛無,「你就要走了,不是嗎?」

    蘇甜沒說話。

    他顫抖的呼吸聲不斷襲來,隔著兩米的距離撲在她的鼻尖,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討厭,又想起來了,他吻她的時候,氣息彼此糾纏的顫慄。

    「以後都不會見我了,不是嗎?」

    他喃喃自語,「蘇甜,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不然呢,蘇甜忍不住翻白眼。

    都沒在一起過,當然談不上算分手,但在她這裡,他倆就算玩完了,再見就是短暫相處過的老同學,不會有任何其他的關係。

    他用偽裝出的溫暖和關懷騙走了她的初吻,釣魚一樣拉扯著她的好奇心,用這樣的方式欺騙她那麼久,之前又殘忍地撕破了她對他的幻想,他還想怎麼樣。

    她沒寫小作文把他的雙面人生公之於眾就不錯了!

    林現從黑暗中現身,冷冷清清的身影讓她一愣,衣服髒得可憐,他的俊美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反而呈現出一種即將碎裂的脆弱感,像碎掉的有機玻璃,綻開數千上萬的雪花狀碎痕,比乾乾淨淨的時候還要吸引人的眼球。

    他雪白的手撐在金屬門框上,鏡片後的雙眼顏色淺到極點,透明的玻璃體黯然著顫動著,仿佛在壓抑著什麼濃烈的情緒。

    「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嘶啞低沉的嗓音帶著電流鑽進她的耳孔里,她被他刻意壓低的音色激得顫了顫,無意識地搖頭否認,「不是……」

    不是的,沒有不原諒,事實上,已經原諒了。

    人生很長很長,快樂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不管遭受過什麼不堪,她都會選擇忘記和釋然。

    這樣她會比較開心。

    「那為什麼連扶我一下都不敢?」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撩起袖子,露出流血的傷口,「蘇甜,我受傷了,但我不想去醫院,就在一小時前,我才剛剛從醫院出來。」

    鮮血在雨水中蜿蜒。

    蘇甜動搖了,悶聲悶氣地走近他。

    白蟒眯起眼睛。

    殊不知那道爬行的血痕也是他的蛇尾,只要她敢過來,他就能輕鬆地將她捕獲。

    他輕輕彎起眼睛,用視線丈量著緩緩縮小的距離。

    一米、半米。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興奮地抿住唇,弱小的獵物毫無察覺,仍在步入他的領域。

    作者有話說:

    哇哦,甜甜要慘了

    第43章 六月初藏品

    十厘米。

    小貓停下了。

    林現凝眉, 有雨珠打在了他的鞋上,骯髒難忍,他的血液里又起了煩躁的反應。

    一道門就像明與暗的分割線, 他在暗夜中蟄伏,他的小貓站在雨檐下, 身後是他無比厭惡的雨, 歪著小腦袋,好像在思考,眼前是不是一個漂亮的陷阱。

    「你把拖鞋踢過來。」

    他側了側臉, 眉心隆起, 「什麼?」

    蘇甜眨眨眼,林現耳朵壞了嗎,幹嘛一副沒聽清的樣子,「你進去把拖鞋踢到門口來,地面挺光滑的, 一踢就過來了, 我在門口這裡給你脫鞋。」

    林現的胸腔起伏了下,見小貓還在盯著他看, 他不動聲色忍住一擁而上的焦躁感, 按她說的,將拖鞋踢了過去。

    皮質拖鞋被門框抵死擋住,頓在那裡, 這讓林現僵硬的表情有所緩和。

    還在他的領域裡。

    他看著蘇甜蹲下, 軟軟的小手放在他的腳踝上, 全身的冰冷都被指尖幾乎可以忽略的那一點接觸溫暖, 他咽下一聲啞啞的低吟, 白皙的手抓緊了門框。

    蘇甜倒沒多想, 她給他換完鞋後,才有時間感慨林現的完美,連腳都那麼好看,雖然穿著白色的棉襪,但依然可以看出腳腕的骨感和流暢,很難想像這麼細的腕可以支撐住那麼高大的身體。

    「好了。」她撐著膝蓋起身,大概是餓了,她一時沒站穩。

    林現扶住她,掌心溫熱,手指克制而禮貌地舒展著,儘量不給她一絲壓力。

    「當心。」

    當心。

    好像當初剛認識他那會,他對自己說的話。

    她抬起臉,眼神從他立體的額前一點點滑落至他的下巴,除了清瘦些,不笑了,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清貴矜持的模樣。

    她撤開一點距離,沒注意到林現一瞬間冷下的眼神。

    「果然。」林現說。

    蘇甜團起小臉,「什麼果然,你趕緊去換衣服,我在這裡等你,一會去醫院。」

    林現屈膝,忽然縮小的空間讓他深吸了一口氣,甜香的巧克力味爭先恐後進入他的肺部,他恍然想起自己的童年。

    最初的他,其實並沒有喪失嗅覺,是經歷過那一場暴雨熄滅的大火後才消失的。

    他沒有錢去看醫生,無依無靠的宿在流浪漢成群的橋墩下,為了生存和自保,他必須露出尖利的爪牙,令所有覬覦他的人都恐懼。

    一開始,他每時每刻都能聞到刺鼻的惡臭,他沒多想,認為是這裡的人太髒。

    直到後來,他哪怕跳進河裡洗個乾乾淨淨,把頭沉入水中,那股味道仍然揮之不去,將花朵按在鼻下依舊如此,他才意識到,他被這個世界真正的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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