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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兒咯咯一笑，大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那阿摩你也餵我吃。」

    楊廣將兩隻巨大的巴掌遞到龍兒面前，錚地一聲彈出了十根20厘米長的鋒利指甲。這不是威脅，而是在告訴龍兒，哥只有這兩隻爪子，真沒法兒餵你吃東西。

    龍兒也明白了楊廣的意思，遺憾地嘟了嘟小嘴，只好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

    龍兒吃飯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了山，夜幕漸漸籠罩四野，長江上刮來的風也愈發清涼了。十月中旬的江海，氣溫已經涼了下來。在這無遮無蔽的陽台上，加上江風侵襲，尤其顯得寒冷。

    楊廣見龍兒穿得單薄，便細心地用胸膛和胳膊攏住了她纖小的身子，替她遮擋江風。

    「謝謝阿摩啦。」龍兒其實不怕冷，但她還是笑著感謝熊貓的溫柔。

    楊廣一笑，那張屬於熊貓的臉上，便也顯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吃完飯，龍兒總算從楊廣身上下來了，拉著他來到陽台邊上。

    龍兒跳上陽台欄杆坐了下來，楊廣也坐到了她旁邊。這水泥欄杆結實得很，倒也不怕承受不住他的體重。

    龍兒兩手摟著楊廣的胳膊，依偎在他的大肚皮上，小腳懸空晃蕩著，美眸迷離地看著不遠處江面上的點點燈火。

    這時的龍兒，渾不似方才那般活潑靈動，反給人一種清冷迷茫的感覺。

    楊廣很不習慣龍兒現在的樣子，很想開口問問她有什麼心事。可是他現在變成了熊貓，如何敢開口說話？

    「告訴你一個秘密。」

    沉默良久，龍兒忽然精神一振，掃掉身上的迷茫清冷，神秘兮兮地說道：「龍兒曾經遇到過一隻會說話的大熊貓哎！」

    楊廣一怔，渾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兒繼續說道：「我不記得他的模樣了，甚至不記得什麼時候、又是在哪裡見到他的。但是我記得，他為了救我，為了保護我，很兇很憤怒地咆哮著，殺掉了好幾個壞蛋。他那麼凶，可是對龍兒卻那麼溫柔……他抱著我，叫我不要害怕……他帶我玩了一天，知道我的家後，他說要送我回家。可是我不捨得離開他，他就對我說：保證會永遠保護龍兒，保證在龍兒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在龍兒的面前。他還說：龍兒你要勇敢，要堅強，要更凶一點，要學會在他不在的時候，自己保護自己。

    「龍兒記住了他的話，苦練功夫，終於能不怕任何人了，終於能自己保護自己了……可是他，那只會說話的大熊貓，卻騙了龍兒。他說會永遠保護龍兒的，卻一直沒有再出現在龍兒面前。那個大壞蛋，大騙子……」

    說到這裡，龍兒的聲音低落下來：「龍兒知道這很荒謬，世界上哪裡有會說話的大熊貓呢？說不定……這些都只是龍兒小時候童話故事聽多了做的夢，只是幻想而已……可是，可是……那只會說話的大熊貓，他為龍兒做過的事，他對龍兒說過的話，真的很真實……」

    楊廣心中一震。

    久遠的記憶隨著龍兒的述說，漸漸從腦海深處浮出、重現：

    1998年，夏天，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六歲小女孩，幾個動轍殺人的職業綁匪……

    龍兒……就是九年前，被自己從綁匪手中救下的那個小女孩？

    她居然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忘記自己？

    她……正是因為記得自己變成熊貓，大殺四方的模樣，才會這般喜歡大熊貓？

    楊廣一時間心亂如麻。

    這時只聽龍兒悶悶地說道：「唉，阿摩，你要是會說話該多好？你真的很像龍兒記憶里的那隻大熊貓哎。阿摩，你老實告訴龍兒，你從前是不是救過一個小女孩？是不是阿摩哥哥指揮你救的？」

    楊廣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怔怔地看著龍兒，一動不動。

    龍兒期待地看著楊廣，過了好一陣子，見他仍舊毫無反應，終是失望地嘆了口氣，心裡想著：

    「唉，我真是在妄想……世事怎麼會這麼巧呢？別說龍兒都不敢確定自己的記憶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這麼巧啊……可是……會說話的大熊貓……能聽懂人話，讓我覺得似曾相識的大熊貓，細心為我擋風的溫柔大熊貓，滅掉田氏社團的超級大熊貓阿摩……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熟悉很親切的阿摩哥哥，平時很溫柔，發飆時威風凜凜毫不手軟的阿摩哥哥……龍兒無法確定真偽的記憶……難不成……那只會說話的大熊貓，救我的，陪我玩的，送我回家的，承諾會保護我的……其實是阿摩哥哥？大熊貓也叫阿摩哎！哎呀呀，龍兒又在胡思亂想了。阿摩哥哥怎麼會變成熊貓呢？不過問一問也不要緊，反正這裡沒有旁人……」

    想到這裡，龍兒目光炯炯地盯著熊貓：「阿摩，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阿摩哥哥變的？」

    龍兒問這話時，自己也沒抱任何希望，只是胡言亂語罷了。反正周圍沒有旁人，她再怎麼胡說，也不怕被人笑話。

    被龍兒這麼一問，楊廣心更亂了，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好。

    龍兒見熊貓仍然沒有反應，不由無奈地撇撇嘴：「唉，龍兒我真是幼稚啊！人怎麼可能變成熊貓嘛……又不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