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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37:04 作者: 仃晨
    沒想到,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如今還真有了兩分手段。

    她早該警惕的,早在晚貴姬被罰時就應該警惕。

    又或者是在高良被罰時。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姑息養奸,放任自流。

    張嬤嬤上前攙扶著淑妃,淑妃穩住了身子,語氣聽起來格外平靜。

    「托皇后娘娘的福。」

    此時比起方才,淑妃的臉上多了幾分沉重與深思,情緒收斂了不少。

    雖然淑妃並未抬眸看她,可或許是花未儘管已經穿越成人了,卻還似乎保留著動物的敏感。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於淑妃身上濃濃的敵意。

    花未凝神看了過去。

    淑妃埋首,片刻後俯身行了禮,清冷道:「既然如此,那臣妾便退出去了。」

    花未挑眉,這就走了?

    邵宸並未回應,面色淡漠,淑妃安靜的等了一會,待確認皇上默認後,便退了出去。

    花未目送著她的離開。

    女子的背影端莊,氣質清冷,頭戴的珠釵搖曳,行走之際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待她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後,花未這才懶洋洋的收回眼,突如其來的,打了個哈欠。

    沒意思,本以為淑妃還會繼續交流幾句呢!

    結果就走了。

    一聲慵懶的哈欠在安靜的殿內響了起來,格外清晰。

    殿內幾分詭異的氣氛頃刻間便變了。

    福順顫了顫,皇上為了皇后娘娘收回旨令,皇后娘娘如今不應該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嗎?

    竟然還來了瞌睡?

    最關鍵的是,皇后娘娘竟然在皇上面前打起了哈欠。

    果然是能懟皇上的人,心態真好!

    福順羨慕。

    這一聲哈欠自然落入了邵宸的耳里,慢慢的,他方才莫名忐忑的心突然靜了下來。

    邵宸目光緩緩移去,落在她的側顏。

    花未拿起一直小手捂在嘴上,眼底有了幾絲淚花,睡眼朦朧。

    「皇帝哥哥,我能去軟榻上坐坐嗎?」

    今兒沒午休,花未如今沒什麼精神了。

    反正都是陪伴,在哪裡不是?

    福順癟嘴,什麼在軟榻上坐坐,明明就是想睡覺了。

    邵宸抿了抿唇,女子惺忪的睡眼多了幾分朦朧慵懶的美,小嘴微張,這麼一會兒,竟然又打了一個哈欠。

    從未有人在他面前打過哈欠,如此不雅粗俗的舉止,在她身上,似乎都能多了幾分美感。

    花未每次來承乾宮,之所以會覺得無比冷清,便是因為承乾宮的規矩莊嚴,宮人們也都森嚴有序。

    所有人都時時刻刻肅然起敬,承乾宮自然而然的便會讓人覺得冷清孤寂,毫無生氣。

    這便是因為宮人們都知皇上重視規矩,注重儀態。

    是以,在承乾宮裡當差的宮人都是時刻打著十二分的精神,時時警惕,生怕出了錯兒。

    可如今,邵宸卻突然意識到,她似乎在他面前從未有過規矩。

    舉止儀態全然不端,怪異的是,他竟全然沒有任何反感。

    邵宸眯了眯眼,此時才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清醒的同時,心底也悠然而生了一股疑惑。

    半響,邵宸平靜的將心底的疑惑壓了下去,連帶著他方才鬼使神差般的收回旨令一舉的疑惑也被壓了下去。

    片刻後沉聲道:「恩。」

    聞言,花未喜笑顏開,當即便轉身徑直去了軟踏處坐了下來。

    微微往後靠去,雙腿懸空,時不時地晃一晃。

    格外悠閒。

    福順心想,皇后娘娘果然是從鬼門關里走出來的人,全然不懼皇上的龍威。

    在承乾宮裡竟能如此從容不迫,淡然鎮定。

    邵宸垂眸,刻意不去看她,只是心底卻有著一股沉悶。

    日光悠悠,透過了窗扇照射在軟榻上,女子的面容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肌膚細膩,凝脂般的小臉上,像是灑滿了一層晶霜,十分耀眼。

    雙眼緊閉,不知不覺間竟然睡了過去。

    殿內又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

    這次不一般,格外安靜。

    一整個下午福順似乎連皇上翻閱奏摺的聲音都未曾聽到。

    ————

    淑妃出了承乾宮。

    張嬤嬤知曉娘娘如今情緒不穩,在一旁輕聲勸道:「娘娘,您也別著急,先冷靜下來。」

    淑妃目光暗沉,早已沒了在承乾宮時的冷靜,咬牙道:「本宮還能如何冷靜!你沒瞧見皇上方才的態度嗎?」

    張嬤嬤自然瞧見了。

    不急不緩的輕聲勸道:「皇后如今性情大變,皇上有幾分新鮮感也是正常,等新鮮感一過,她便沒了囂張的資本。」

    聞言,淑妃側眸,「說的簡單,可這新鮮感什麼時候才過?萬一一直都不過去呢?」

    張嬤嬤笑了,「所以娘娘,這個就要靠您了。」

    淑妃的步子頓了下來,目光微疑,「此話怎講?」

    張嬤嬤道:「新鮮感過不過,這就要看有沒有能更吸引皇上的人了,老奴算著,長樂宮那位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聞言,淑妃眯了眯眼,在心底思量起了張嬤嬤的話。

    半響後勾唇笑了,步子輕快了起來。

    「是快到了。」

    ————

    等花未醒過來已經是酉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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