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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37:04 作者: 仃晨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或許是天色稍暗,花未沒有注意到劉嬤嬤臉色的不同,只聽到了她嗓音裡面的焦急。

    花未以為她是擔心,便安慰的笑了笑,「別擔心,這不是回來了。」

    香蘭也跟著道:「有我跟著娘娘,不會有事的。」

    劉嬤嬤心急如焚,努力的給花未使眼色,眼神也跟著在鳳鸞宮四周邊緣的暗地兒反覆來回。

    雖然鳳鸞宮依舊安靜如斯、寂靜斐然,可若是仔細瞧去,便會發現有不少的暗衛駐足在廊下。

    花未懶懶的斂下了眼皮,下午烤了只雞,去了一趟承乾宮,這身子竟然已經累的不行,便也沒心思去猜測劉嬤嬤的眼神。

    一邊往殿內走,一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

    劉嬤嬤有苦難言,想說什麼,可眼神在周圍的暗衛身上停留了一瞬,卻還是不得不閉上了嘴。

    花未一邊往殿內走一邊拉開系在腰間的白絲,這宮裝在身上穿了一下午,不光是束縛,還悶的慌。

    腰上寬大的白絲帶鬆開了,宮裝也跟著散開了,花未終於鬆了口氣。

    進了殿內,哪裡也沒看,便徑直地鑽進了貴妃椅上的白絨毯子裡。

    鑽進去便迫不及待脫了外衫,遞給了香蘭,嘴裡滿足的長嘆一聲,「真是舒服。」

    白絨毛毯緊緊地包裹著花未的小身板兒,小腳也迫不及待縮了進去。

    人真是難伺候的動物。

    不光怕冷,還怕累。

    想到這兒,花未不免懷念起了當狐狸的時候。

    當狐狸多好啊!

    這一系列動作不過須臾,在劉嬤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見娘娘已經上了貴妃椅。

    從白絨絨的毛毯上只露出來了一張雪白的小臉,花未轉了眸子,看向了劉嬤嬤,「可有備好晚膳?」

    劉嬤嬤僵硬道:「有。」

    聞言,花未笑了起來,正打算讓劉嬤嬤將晚膳拿到這兒來吃,卻終於瞧見了劉嬤嬤眼神里的怪異。

    花未被劉嬤嬤的表情逗笑了,打趣道:「劉嬤嬤,你咋了?怎麼跟看見閻王一樣。」

    那可不就是閻王。

    「我這一下午才真如在閻王殿裡度過。」花未一語落地,劉嬤嬤腦門一怔,偏偏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加了一句,「你又不可能是看見皇帝了。」

    還真是皇帝。

    完了,劉嬤嬤木著臉想。

    她現在似乎明白了,皇上不讓她通報給皇后娘娘他來了鳳鸞宮的消息是為什麼了。

    花未這可是實話,她幼年時可是狐妖一脈數一數二的弱狐,一次不小心被花蛇咬傷了,當場便斃命了。

    最後還是狐妖母親去了閻王那裡,討回了她。

    今日下午在承乾宮,與那幾日待在閻王殿的感覺竟然相差無幾。

    在閻王殿是因為不能吃雞,心累,在承乾宮是因為站了一下午,身累。

    不管是心累還是身累,花未都累的慌。

    所以她才會說她今日下午好似在閻王殿裡度過。

    不過瞧著劉嬤嬤突然蒼白的臉色,竟有幾分面如死灰的錯覺。

    還不停的給她使眼色。

    花未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微微咬唇,緩緩的朝著劉嬤嬤的視線看了過去。

    視線落定,在她身後的山景屏風前,坐著一人。

    因為輕紗珠簾的遮擋,只能隱約看見身影。

    但花未卻驟然感受到了來自於他身上的壓力。

    殿內光線昏暗,那人一襲玄衣,身姿挺拔,周身氣息疏離、沉寂。

    一半的面容掩蓋在了陰影里,另一半在燭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一雙黑眸幽深暗沉。

    花未定睛看了一會,一時半會兒竟然沒認出來。

    待他側眸看了過來,一張俊臉線條精緻、輪廓分明,英挺的鼻樑,唇色淺淡,黑眸里恍若一潭死水,毫無波瀾的注視著她。

    花未才恍然回神,不可置信,「皇帝哥哥?」

    這一聲似乎打在了邵宸心底,好整以暇的睇著她,當著面就是喚皇帝哥哥,背地裡就是喚皇帝或是閻王。

    邵宸勾唇嘲諷一笑,黑眸在燭光的照耀下越顯暗沉。

    薄唇輕啟,語氣極輕極淡的回應她。

    「不,朕是索命的閻王。」

    這一聲拉回了花未的思緒,她也恍然想起了自己方才說的話了。

    聽著他的語氣,花未有幾分緊張兮兮的想。

    在人間,閻王是不好的詞吧?

    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沉,花未眨了眨眼,突然從貴妃椅上跑了下去,白絨絨的小毯子也從身上滑落了,只著一身寬鬆的里衫,花未猛然衝進了邵宸的懷裡。

    邵宸下意識的起身,卻在瞧見她身上的穿著後停下了動作,腳也頓在了原地,不知由什麼驅使,竟然任由她鑽進了懷裡。

    媽耶,美人的懷裡真暖。

    可比那白絨毛毯暖多了。

    花未繼續往裡鑽。

    睡起來會不會更暖?

    福順也被皇后娘娘的這一波舉動驚嚇到了,眼神呆滯,還沒回過神,便瞧見了皇上陰冷的目光。

    嚇得福順忙低下了頭,腦袋都快埋在地上。

    花未的小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底下的小手也在悄悄咪咪尋找熱源,最後不知摸到了哪裡,暖烘烘的。

    花未才終於安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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