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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8:10:59 作者: Madaao
可這麼一來,情感卻對不上了。
若時光倒流回到過去,他還只是摸不著看不見,僅存宿主精神世界裡的『聲音』,他或許辨別不出筆鋒墨點中夾雜的念想。
然而剛才翻看每張畫作,他指尖拈著輕如蟬翼的薄紙,卻透過細膩柔和的勾勒,感受到一筆一划中飽足沉甸的情愫。
懷念,驚奇,渴求,無法言喻的欣喜。
這不該是陸柳鎏口中那『笑面老虎』主腦會產生的。
那麼,『安博明』會不會又是下一個『塞西爾』呢。
一個將最符合條件的最終成品?
揪著這新煩惱,夏英哲百思不得其解,他眉毛擰緊呆坐在矮桌前,一想就是一下午。
傍晚去了躺任雪珍的宅邸,他因為苦瓜臉,又被指著鼻子進行『愛的教訓』。
「我說,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親人的?你最近到底在愁什麼啊,一天兩天的,從早到晚都是這幅德行,醜死了,我可不認你。」
任雪珍挽起長袖,稍微施力在他腦門上一拍。
夏英哲揉著額頭無奈。他不就是因為太煩惱,所以表情不好看麼,怎麼就和丑搭上邊了。
「沒什麼,遇到些難題,自己想不出來我再去請教師傅。」他含糊的搪塞過去。
「師傅?是那個說話好笑的叔叔嗎?」
聽到意想不到的回答,他懵了好一會兒才追問道,「說話好笑的叔叔?誰?你什麼時候見到的,什麼樣?」
任雪珍捂住耳朵嗷嗷抗議,「哥你別一次性問那麼多,好煩啊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夏英哲連忙道歉,這回只先挑出最關鍵的點詢問——那『師傅』的樣貌特徵。
「嗯,大白天的居然只穿一件浴袍,走路大搖大擺的,上面這一塊——都露出來了,以為自己是公孔雀到處顯擺,」她在胸前比劃著名,繼而嗤之以鼻道,」而且褲子也不好好穿就站得那麼近跟我說話,還想摸我手說看相,真不害臊。」
邊聽著描述,夏英哲腦中飛快篩過符合的人選,他立馬鎖定了兩個對象。
「臉上有痣嗎?」
「嗯?沒有,一個都沒有。」
好的,排除陸柳鎏。就剩下他們家的老祖宗祁希明了。
對此他能給的建議是。
「以後你看到他,一定要離遠點。他來找你,你就說你要休息,別給他開門。還有,千萬別給他看手相。」
天知道有多少無知少男少女,就因為被糊弄人的看手相而被揩油過。在外沒人能把手伸那麼長敢約束祁希明,在內大家更管不了這位祁祖宗,索性統一避雷繞得遠遠的,並教育每代年輕人都謹記教訓。
「哦 ,」任雪珍乖乖點頭,想到了什麼後又好奇地湊上前,「哥,我問你,為什麼住在東樓的人,一直都不出來啊。而且好兇啊,我上回去找他玩,他還把我趕出來。」
在任雪珍如今的印象里,『安博明』是長居於此的貴客,兩人僅有一面之緣。但臨時篡改了記憶,那些被埋藏的真實感覺,仍舊會如水中沉浮的落葉,不受控制的竄出。
她原先對安博明抱有好感,或想要進一步結識,現在依然容易產生相同的欲望。
此外其實還可以有另一種解釋,那便是藏於她身的降魔杵,對自己的主人有天生的親近欲。
「怎麼說呢,那位客人不喜歡被打擾。」想到安博明的冷臉,他只得搖頭勸道,「以後你還是少去為妙。萬一惹人家生氣了,就是我們所有人都要分攤的罪過了。」
一聽這話,任雪珍總算老實了,但照樣要挽著他的手臂,晚飯後拖著他去後院的花圃散步,美名其曰『兄妹談心會』。
將人送回後再下樓,他站在自己房門前,遲遲不肯進去。
就在剛剛,他感到有什麼溜過他腳邊,像股霧氣鑽進屋內。氣息有些許陌生,淡若風流。
右手悄悄置於身後,他兩指拈起備好出招起手式,凝神定氣緩緩推開竹門。
昏暗無光的房內,天窗內闖入的月光是唯一的照明物,家具物品都安放在原位,更無人侵入的跡象,只是房樑上垂下條淡光籠罩的尾巴,頗為愜意的在他眼前搖晃。
貓如成年獅子般大小,扭著身體舔舐自己身上白如銀月的皮毛,發覺他進來後不急不緩地伏低身子伸懶腰,張嘴說道。
「你進來了怎麼不把門帶上啊,死鬼~~等會兒我們親熱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夏英哲臉色陰沉,反手一甩就將門重重合上,順便放了道『罩』,將這個空間封閉,隔絕外界。
「陸、柳、鎏,這次你別想再跑了!」
「哎呀,人家都特地來找你了,還會跑什麼嘛,你壞壞~」
壞個鬼!
忍耐堆積至今,夏英哲一鼓作氣想把醞釀好的聲討斥責吐乾淨,不料被大貓俯身一撲,摔在地上的軟墊里,瞬間忘了說辭。
異常輕盈的體重與淡如白紙的氣息,他終於明白為何起初沒認出對方。
「你這是,分|身?」
白貓的尾巴在他腿上拍了拍,算回應他了,一邊眯眼抖著耳朵,似是等著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