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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8:10:59 作者: Madaao
    在混亂不堪的場面中,周永忠意識到不妙,他急忙招呼倖存者退離。不像之前被追擊圍困的張浩小隊,他們現在離陸地近,應該能很快回到安全範圍。

    此時此刻哪還有人留心戀戰,壓根不用指令就拼了命的往回跑。

    不過還是會有傻子出沒的。

    王子樹執意要留下,希望找到仇玖鷲,張浩拗不過他乾脆打暈了丟進車裡,最後遺憾的看向迷霧中的廢墟陰影。

    至始至終他們都沒看到仇玖鷲的身影,他可能被壓在了廢墟下。或者,是已經被巨魚吞入腹中,也許······

    果然,就到此為止了嗎。

    數十輛車開始在公路上飛馳,身後源源不斷傳來巨魚憤怒的咆哮,甚至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情況不對啊!

    前方領路的車輛並不清楚,但後方墊底的人都快瘋了。

    那隻巨魚,竟然像條水蛇在高樓廢墟之間扭動前進,它體型巨大身長快百米,隨便一挪便陣地動山搖,兩三下就追上他們,幾次欲將他們壓扁。

    好不容易躲過一次泰山壓頂,最後兩輛車突然翻倒,瞬間車毀人亡。

    直升機上,能清楚的看到原本被困冰層的飛魚跟隨巨魚上路,它們竟有進化過的後腿,在地面上跳躍,力大無窮,專挑車輛撞擊。

    一名火系異能者滾出副駕駛,那場車禍導致他渾身是血,傷口中沒入無數碎屑,他艱難的爬出,茫然中抬頭,撞進一雙他此生見過最恐怖,也是最後看到的眼睛裡。

    面龐扭曲成人的魚,它擁有野兔般強壯的後肢,嘴角左右裂開,似鱷魚又似蟒類,一口咬掉異能者的半張臉。

    周圍的其他魚陸陸續續圍上,陰影籠罩在匍匐於地的異能者。

    捕食者的目光死沉冰冷,它們在悽厲的哀嚎中,分||食著曾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不浪費,不鄙夷,不品嘗,只是統統吞吃入腹,不余分毫。

    這時候,俯瞰一切的周永忠總算意識到,他們到底招惹了什麼樣東西。

    巨魚領著魚群跟隨他們將近三公里,原來五十八輛車被碾壓的碾壓,落隊的落隊,零零散散的如今僅剩三十多輛。

    更不要提,車上的是異能者居多。

    和它相比,喪屍不過是對人類的小打小鬧。它仿佛才是那個睥睨眾生的主宰,覆手為雨覆手為雨,以『天』自居,視人為卑賤螻蟻。

    與基地里的異能者熟稔,周永忠是將他們當重要的同伴、家人看待,現在見他們幾乎死無全屍,他心都在滴血。

    「不行,再這樣下去,它們會一路跟著我們到基地。」他咬著牙,恨意漸涌,「我去拖延它。」

    他很清楚,與巨魚魚群||交手他可能沒勝算。但做到『兩敗俱傷』,他有把握。

    他說著就想從直升機上跳下去,S級異能者體能會得到強化,他能肆無忌憚的做出這些常人看來危險的送命行為。

    「別!永忠、你先冷靜一點。它們連我的冰層都能穿破啊!」金艾辰見狀立即抓住對方的手。

    「你讓我怎麼冷靜?!親眼看著他們送死嗎?就因為我們——」

    話音未落,地面上的巨魚發出穿雲裂石的怒鳴,它不知為何從追擊車隊的道路上急速翻滾出去,幾番折騰後仰天倒在一段坍塌的公路上。

    紫紅色的電光驟白,那顆球體在不斷放大、放大、從星點圓球快速膨脹成仿佛能占據天空的星球,以雷霆萬鈞之勢重重擊向它的敵人——在地面上憤怒掙扎的巨魚。

    兩者相撞的瞬間,無論是異能者與普通人,都手腳冰涼四肢僵硬,好似血液倒流,承受著滅頂般的壓力。這種威壓,林峰和周永忠最熟悉不過了。

    只是當初,他們都才堪堪跨入B級、A級的門檻,而站在頂峰的仇玖鷲,已是陸地上唯一的S階。

    「他······他已經超過S階了嗎?!」

    周永忠難以置信的趴在直升機側窗,不用猜想他都知道釋放出雷電光球的是誰。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沙塵漫天的地面上,出現一道身影勢如追風在魚群中穿梭,幾乎以收割的姿態掃平一片凶暴的飛魚。他的周身仿佛都包裹著流動的閃光,能隨著他的動作任意伸展,化作有形的武器制衡遠近的目標,所到之處,焦屍遍地,殘骸飛濺。

    這一刻毫無疑問,他是地面上真正的,最耀眼的存在。

    逃命的車停了,直升機不再前進。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著他如何以人類血肉之軀,竟能與『天』為敵。

    成千上萬的飛魚受到刺激朝電光撲去,卻被仇玖鷲虐|殺得一隻不剩。而受了他最強攻擊的巨魚,正垂著尾巴,奄奄一息的癱在廢墟上。

    雙手凝成劍形雷電,仇玖鷲在搖晃的建築廢墟間輕盈跳躍,很快就來到舊樓最頂層。

    不做片刻停留,他一躍而下,雙腳落在魚尾的瞬間,雙劍已然插|入暴露的、脆弱的魚腹。

    他殺紅了眼,力量在極限邊緣。然而此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他從未感到這般酣暢淋漓,這般恣意暢然。

    發力的同時厲聲吼叫,男人一鼓作氣從魚尾向魚頭狂奔,在別人看不到的巨魚體||內,異能長劍越來越龐大,刺|入得亦越來深。他身後留下長長的剖痕,膿液夾雜著深藍的血液頓時朝四周噴濺,卻沒能沾染他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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