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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29:00 作者: 棉花躺
言嘉微微蹙眉,怎麼還帶告狀呢?
「承宴跟您說什麼了嗎?」
蘭姨忽然意識到言嘉誤會了,忙擺手道:「哪能呢,少爺從不跟家裡人表露心事,我只是覺得少爺從老爺那裡回來以後整個人都很消沉,這會兒又把自己關在書房,連燈都不開,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要不,您去看看?」
蘭姨小心翼翼的看著言嘉。
言嘉回給她一個安撫的笑,「我去看看,順便跟他好好談談。」
「好,好。」蘭姨欣慰的點頭,「少爺之前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您們畢竟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呢,不管遇到什麼事,說開了也就好了,家和萬事興啊。」
言嘉點了點頭,提步朝書房走去。
紀承宴手肘搭著膝蓋,雙手握拳抵住下巴,閉目沉思。
搬走是不可能搬走的,逃避從來不是他的做派,利用她對紀瑾的愛綁架她的辦法確實欠妥,也顯得他沒擔當。
曾經對她的冷待換來現下的不被待見,是他咎由自取,他甘願承受,但他同樣也不會就此放棄。
從剛才言嘉錯愕的表情來看,她並沒有把他??x?趕走的心思,她心底多少還是顧念著舊情的,他大可以以此為突破改變策略。
紀承宴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心臟倏然一緊。
他忙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管眼藥水往眼裡滴了幾滴,裝作被抽乾力氣的樣子,倚靠著高大寬厚的椅背,轉動椅子背對著大門。
很快,敲門聲傳來,言嘉在門外溫聲詢問:「承宴,我可以進來嗎?」
紀承宴唇角微揚,他就知道她沒那麼狠心,他賭對了!
「進來。」他的聲音帶了絲若隱若現的哽咽。
言嘉神情一滯,忙推門進屋,黑黢黢的屋子讓她腳步微頓,不由問道:「怎麼不開燈?」
她撫上開關,卻聽紀承宴近乎急切的哀求:「別,別開燈。」
窗外的月色透過紗簾投下茭白的微茫,她只看到紀承宴背對著大門倚靠在椅子裡,求她別開燈的時候,雙手抬起,匆忙在眼睛的位置拂了一下,順便吸了吸鼻子。
言嘉意圖摁下開關的手指猛地一顫,他這是哭了?
意識到這個細節,言嘉輕輕咬著下唇,心底愧意直逼喉嚨,讓她忽然發不出聲,腳步也跟灌了鉛似的,沒法挪動。
紀承宴雖然背對著她,但依然能從身後的動靜里猜出幾分情緒,他的苦情戲似乎起作用了。
他啞聲道:「找我有事嗎?」
言嘉聞聲回神,反手把門關上,站在原地小聲確認道:「你、你剛剛哭了?」
她的語調帶著三分忐忑,五分猜測,以及兩分的歉疚,落在紀承宴的耳朵里,全成了十分的欣喜。
他抿唇壓下不斷上揚的嘴角,依舊有氣無力道:「你不是不在乎我嗎,我哭不哭跟你有什麼關係。」
一句話,噎得言嘉啞口無言,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又沒趕你走。」
紀承宴猛地轉過椅子,用不可思議又委屈的眼神看著她,哀怨道:「所以是我無理取鬧咯?」
借著窗外投進來的月光,言嘉看到了他尚未乾涸的淚眼,如同一把鈍刀,划過她的心尖,不痛卻難以忽視。
她驀的收緊手指,下意識安撫道:「不是,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紀承宴得寸進尺。
言嘉忙擺手:「沒有,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紀承宴面露不解,懵懂迷茫的樣子,越發像被欺負的大金毛。
「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這事可能會讓你覺得匪夷所思,但它確確實實發生了。」
言嘉緊張又急切的打著預防針,真相一旦說開了,就真的沒有轉圜餘地。
她覺得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自己想辦法,不如把真相道明,找一個助力,一起想辦法規避,就算她難逃一死,也能讓紀承宴護好家人和紀瑾。
紀承宴並未把她的緊張當回事,輕飄飄道:「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還記得那天你匆忙趕回來,抓包我虐待崽崽的事嗎?」
紀承宴瞳仁一縮,眼底的不可思議更濃了,「你這是要翻舊帳?」
「不是,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事,跟你遭遇過的奇遇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紀承宴想起腦中忽然覺醒的記憶,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見他終於端正了態度,言嘉便把自己穿書,以及改變劇情,導致他提前預知和盤托出,末了補充道:「我真的不是你老婆言嘉,我是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人,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之前那個言嘉,你明白嗎?」
紀承宴擰眉消化著她說的話。
之前那段記憶確實困擾他許久,一度成為他的心結,如今聽她這麼一說,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
因為她的穿越改變了劇情走向,又因為她存了規避悲劇的心思,更改了那個人帶給沅沅的悲劇,成功避過了導致那個人被驅逐的惡果,以及沅沅黑化的結局。
只不過因為她的改變,讓他不可抑制的愛上了她,存了彌補的心思,但是,他的愛並不是基於她,而是那個人,所以,面對他的彌補,她才百般抗拒,才有了今天這場開誠布公的談話。
所以兜兜轉轉半天,他愛上的是穿書後的言嘉,不是因為習慣,也不是因為愧疚,而是真的因為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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