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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29:00 作者: 棉花躺
紀承宴聽到這裡,叉腰的手掌猛地攥成拳,記憶里的畫面終於重合了。
第23章
瞥見狗男人忽然繃直身體, 緊握拳頭,言嘉知道他聽進去,也相信了。
於是話鋒一轉:「可是, 在棍子落下之前,我從沅沅驚恐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狼狽的影子, 睚眥欲裂的樣子讓我徹底沒了體面, 有的只是越發讓人嫌惡的無能怒吼, 明明是我自作自受, 我憑什麼遷怒別人。」
「沅沅懂事乖巧,天真可愛,有著這複雜世界無法沾染的無邪與純粹,我的無恥卑劣在他面前根本無處遁形, 我將怒焰轉嫁給他,從而平衡自己被嫌惡的落差行為,真的很無恥。」
「也是在那一刻, 我幡然醒悟, 我不該因為求而不得的人或事, 讓自己變得卑微不堪, 我應該重新站起來,用實力反擊漫天飛舞的謾罵與討伐,人生並不是只有一種活法。」
言嘉的眼裡重新染上光彩, 灼灼的,晶亮的,好似冰川消融後, 被光照亮的流水, 熠熠生輝。
她重新看向紀承宴的眼睛, 神情裡帶了絲難以忽視的悲涼:「你懷疑我是應該的, 世人對後媽總有這樣那樣的偏見,都說流言止於智者,可又有多少智者能屏蔽流言造成的輿論影響呢。」
「我知道,我的行為一直被世人詬病,但那也只是我活下去的方式罷了,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又有什麼罪呢?」
言嘉跌坐在沙發上,頂著蒼白的面色吃力道:「我累了,真的累了,承宴,我那天說的並非氣話,與其相看生厭,不如早日分開,讓我走吧承宴,嗯?」
言嘉這次「嗯」出了一種悲涼又悽惶的無助感,把一個死心人看破紅塵的唏噓與無奈體現出來。
驕傲如紀承宴,絕對不會生出懊悔彌補的心思,他應該只會為「終於擺脫她沉重的愛慕」而鬆一口氣。
她只需先穩住現在的境況,靠綜藝鞏固自己的星途,等時機成熟就捲鋪蓋走人。
紀承宴確實沒有對她生出愧意,他有的只是無奈的怨憤。
一想到小崽子對她毫無原則的袒護,真要是放她走了,他接下來的日子就別想好好過了。
紀承宴咬牙:「走到哪去,你明知沅沅剛剛開始依賴你,你走了,他怎麼辦?」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感慨言嘉的命運多舛,還是該痛恨自己因為一時不忍,造成了今天這種棘手的局面。
從她自我剖白的過程來看,倒是半點沒看出她在演戲,可那段深刻的記憶又是那麼鮮活,以至於他此刻真的難以做出一個利落的了斷。
言嘉抬眸,哀哀戚戚道:「沅沅還有你啊,或者,你可以重新找一個女人來代替我,沅沅那么小,對你也很依賴,你一定可以說服他接受事實的,讓小孩子提前感受生活的殘忍,並不是壞事。」
「呵--」紀承宴被她含沙射影的話給氣笑了,「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潛台詞,沅沅心裡只怕已經沒我這個爸爸了。」
言嘉默默在心底發笑,沅沅對她的偏袒確實很扎紀承宴的心,可誰讓他不愛回家呢,活該被冷待!
她假裝受傷的看向他,眼底湧上淚霧:「你連沅沅親近我也要怪我了嗎?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是錯的,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嗚嗚--」
言嘉咬著唇,淚眼婆娑,眼含控訴的看著紀承宴,頓時讓某人變得無措起來。
「我、我沒有怪你,我怪我自己行了吧。」
紀承宴懊惱的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握拳抵著額頭,下意識去扯領帶,卻撲了個空,只得挽起袖子,沉沉吐息。
眼瞅著狗男人已經氣到位了,言嘉收斂了演技,抹著眼淚站起來:「我說的提議你考慮一下,儘快給我答覆。」
紀承宴聞聲抬眸,卻只看到她負氣離開的背影,心中忽然湧上一抹無力感。
自從言嘉對他一點點展露心聲後,他變得越來越優柔寡斷。
這一點都不像他!
*
言嘉回到紀瑾的臥室時,小糰子已經醒了,穿好衣服正準備去找她。
看到她進屋,笑盈盈的跑去擁抱,奶聲奶氣的撒著嬌:「媽媽,您去哪裡了,我好想您。」
言嘉柔著他毛茸茸的發頂,「媽媽剛剛和爸爸說完話,沅沅的午覺睡得香嗎?」
紀瑾聞言忙抬眸看著她的臉,詢問道:「你們聊得怎麼樣了?爸爸有沒有--」
話還沒問完,紀瑾就注意到她微紅的眼圈,頓時不高興了,「爸爸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媽媽是不是哭過?」
紀瑾說著就要伸手替言嘉擦拭淚痕,言嘉忙側過臉解釋:「沒有,爸爸沒有惹我,媽媽眼睛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哭才變紅的。」
「媽媽又在騙我了,我說過了,媽媽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堅強的,我會保護你,如果爸爸真的欺負你,我會跟爸爸講道理,讓他跟你道歉!」
小糰子掙脫懷抱就要出去找爹算帳,言嘉嚇得趕緊抓住他,把人摁回懷裡。
「別去,沅沅不要去好不好,你答應過媽媽,不插手我跟爸爸的事,還記得嗎?」
言嘉一臉哀求的看著他,搭配著那雙尚未乾涸的盈盈眼眸,叫人於心不忍。
紀瑾覺得胸口酸酸的,紅著眼眶點了點頭,然後又不甘心的小聲咕噥著:「爸爸真的好差勁,學東西怎麼可以這麼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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