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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29:00 作者: 棉花躺
言嘉煩惱之餘,紀承宴也陷入了自我懷疑。
幫孩子洗完澡之後,小崽崽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媽媽,完全不顧及他剛剛回家,應該好好陪一陪爸爸的孝道,棄他不顧。
他對言嘉的依賴和袒護,讓他非常的不爽。
而腦海里言嘉對孩子惡意相向的畫面,也讓他坐立難安。
他今天忽然回來,肯定會讓她有所察覺。
紀瑾在她面前毫無保留的做派,也一定會告訴她自己幫忙洗澡查看的事。
既然她擅長演戲,虐待孩子的事又做得如此隱晦,連他都瞞過去,肯定準備了好幾個方案,輕易不會暴露。
所以他今天才會一無所獲!
但她似乎低估了他,在他眼裡,只要她主動找他試探,就已經坐實她意圖虐崽的事實了,只不過他暫時沒找到證據罷了。
而且,誰說只有身體虐待才叫虐待,讓一個人依賴,再狠心的拋棄,何嘗不是另一種殘忍的折磨。
言嘉肯定是想讓紀瑾徹底依賴後再用離婚來打擊報復他,她算準了他不會把孩子給她。
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想通了邏輯關係後,紀承宴的心終於落定。
現在,他只需坐等言嘉主動上門。
紀承宴將頸間的領帶扯下,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深深吐息。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連同言嘉略帶忐忑的聲音一併傳來:「承宴,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紀承宴緊了緊手裡的領帶,冷笑了一聲,瞧,她果然心裡有鬼!
「進來。」低沉的音調不帶半點溫度。
言嘉推門而入,迎著紀承宴毫不掩飾的審視冷眸,鎮定自若的上前,逐一把盤子裡的食物擱置在沙發旁的矮几上。
紀承宴的視線從她臉上的神情,落到了她擺置食物的手腕上,他記得那裡會有一道劃痕。
言嘉怎會不知道對方在看她哪裡,故意借著擺放食物,將衣袖伸展開,露出光滑的手腕。
那裡可沒有他想看到的傷疤呢,因為她又不是前身。
沒看到預料中的畫面,紀承宴不悅的擰眉,心中對那段記憶的疑惑又多了幾分。
言嘉放好東西後,主動開口:「承宴,你是不是懷疑我虐待沅沅?」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紀承宴挑了挑眉,冷冷的看著她,用淬了冰的聲音反問道:「你有嗎?」
紀承宴不是虛與委蛇的性子,既然她主動提及,那他便順勢而為。
言嘉心道,果然如此。
她迎上他續著怒意的審視目光,點了點頭:「我有。」
紀承宴垂在身側的手驀的收緊,一直壓抑的怒火也像忽然被潑了一桶油,騰的一下往腦頂躥,激得他額角突突直跳。
瞥見他瞬間暴漲的怒火,言嘉繼續用毫無波瀾的語調說:「我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在付諸實踐之前及時勒住了。」
聽著她不疾不徐的語調,紀承宴簡直要佩服她了。
這是什麼心理素質,竟然這麼鎮定不知羞恥的說出這番話。
他直接氣笑了,垂在身側的手直接撫上了腰側,步子也有些氣急敗壞的徘徊起來。
「你、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明明是質問的語氣,紀承宴卻說得有些吃力,似對她這份厚顏無恥難以消化,卻又異常憤怒。
言嘉深深吸了一口氣,垂眸徐徐道:「還記得我們吵架那晚嗎,事後你一氣之下走了,我哭了一整夜,也反思了一整夜。」
「我從出道那天起,走的路就比別人艱難,別人受傷難過了,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幫助或安撫,而我卻什麼也沒有,父母早亡,不得已投靠的姑姑又對我百般推諉。」
「那時候我總在想,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如果沒有我,爸媽也不會為了給我依託,涉足自己不熟悉的行業,鋌而走險讓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就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刻,你出現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晚去赴宴會遭遇怎樣的困境,但我還是去了,那時候的我連吃頓飽飯都做不到,談何尊嚴,而無數的遭遇也都在提醒我一個殘忍的事實,我一直守著的自尊和底線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你從小養尊處優,根本沒法理解那種從高處落入谷底的落差,更不懂被曾經不如自己的人踐踏有多屈辱無助,我答應赴宴是因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一事無成下去,如果尊嚴能換來成功,能讓我重新抬頭做人,我願意孤注一擲。」
「好在,我遇到了你,是你拉我出泥淖,是你給了我希望,是你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言嘉說完,抬眸看著他的眼睛,眼底帶著濃濃的感激,繼而又附上一抹無奈,「可是承宴,我貪心了,我明明只想借靠你的幫忙在事業上做出一番成就,可偏偏這顆心慢慢的偏離了軌道。」
「你只知道我??x?冒犯了你,可只有我清楚,在決定走向你的時候,我做了多少自我建設,我和你猶如雲泥之別,喜歡你根本就是奢望,可我還是情不自禁的邁出那一步,甚至為此再次丟掉自尊。」
「可是,我最後得到什麼了呢?讓你更加厭惡,把你對我僅有的憐憫都作沒了,自作自受不是,得知你斷了我資源那一刻,我一直隱忍的怒火終於憋不住了。」
「我大喊大叫,砸東西哭鬧,把我這些年來受過的委屈和羞辱統統發泄出來,甚至把你最喜愛的古董花瓶砸到沅沅面前,高舉竹棍要打他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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