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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07:38 作者: 月喜兔
    視線向下移,鶴望臣手掌中黑色衣物露出了一角,那東西布料少,鶴只只清楚那是什麼。

    她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笑出聲。

    「喲呵,想不到你也會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啊,你不是五台山首席弟子嗎?多難得一見啊。」她雙手叉腰,依靠在旁邊大聲吐槽,「你這昨晚是夢見哪家的小帥哥了?」

    鶴望臣早在高中時就因粉絲的事被迫向家裡出櫃了,當時鬧得還挺大,那件事現在想來還令她心有餘悸,還好最後沒出什麼大問題。

    鶴爸爸那時得知此事還發了好幾天的火,後來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才慢慢接受自己的兒子性取向為男的事實。

    鶴只只以為她弟弟向家人公開性取向後,會在大學裡找個男朋友談戀愛,沒想到他都大三了,還孤零零的一個人。

    鶴望臣聽了這話,發涼的指腹推了推眼鏡,「借過。」

    語氣冷淡到仿佛做了春.夢的不是他本人。

    純白襯衣將他的身材展示得很好,衣服紐扣繫到了最上面一顆,微凸的喉結被遮得嚴密無縫,他的眼尾被旖.旎的夢境薰染得發紅。

    一臉斯文敗類的禁.欲樣。

    鶴只只在心裡評價,她側過身,空中一道拋物線划過。

    「砰」的一聲,她瞧見那黑色布料被毫不留情地扔進垃圾桶。

    「嘖嘖嘖,也沒瞧見你最近和什麼男孩子走得近啊?」鶴只只雙手撐在機器上,微弓著身子,兩手托腮,極為八卦地說:「該不會是學校的哪個男生追你吧。」

    朝門口走的鶴望臣眼角上挑,冷漠地回道:「沒有。」

    「哦,也是,看你最近和崽崽走那麼近,好像也沒什麼空閒時間。」

    她就這麼隨口一說,就看見那寬肩窄腰的身影頓了頓。

    鶴只只眉毛擰了擰,「?」

    「你不會真的是對崽崽有意思吧?」鶴只只笑著打哈哈,「崽崽雖然是挺可愛善良,我也挺喜歡——」

    「嗯。」

    一個字,斬釘截鐵地打斷了鶴只只剩下的話。

    鶴望臣凝重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鶴只只表情一僵,沉默了一會兒,直起身子說:「我沒聽崽崽說過他喜歡男的。」

    見他弟沒說話,她又語重心長地補充說:「這條路很累的......」

    想起那次在學校里被罵的一聲「噁心」,鶴望臣放鬆肩膀,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澀澀地說:「我知道。」

    鶴只只嘴角微抿,看著她弟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

    國慶節最後一天早晨,蘇念白帶了很多水果零食去看望春苗福利院的小朋友。

    蘇念白坐在教室的小椅子上,教星星做數學題。

    春苗福利院主要收養0-18周歲的孤兒、棄嬰以及因殘疾被拋棄的無家可歸的小孩。

    身體健康的孩子可以在附近的中小學正常上課,對於殘疾兒童,春苗福利院自己開設有對應的課程。

    給星星講完錯題,蘇念白抽出一張嶄新的數學卷,「星星,繼續做這張卷子吧,我看題型差不多,你試試會不會。」

    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乖乖地說了聲好。

    等待途中,蘇念白打開手機,找到鶴神月亮頭像,點了進去,瀏覽兩人這幾天的消息記錄。

    他覺得鶴神最近有點不對勁。

    這幾天晚上打碰碰車的時候,鶴神很少像之前一樣和他開麥交流,很長時間都是默不吭聲地打野。

    直播間被詭異不安的氛圍充斥,粉絲們還問他是不是和鶴神吵架了。

    打完活動,他還想多聊幾句,鶴神就說太困要睡覺了。

    就好像......突然對他冷淡下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蘇念白這樣想著,兩道議論聲傳到他耳朵里。

    門口兩個管理阿姨七嘴八舌在說些什麼。

    「哎,那孩子真可憐,聽說得了什麼病,還挺嚴重的,就算治好了長大估計也是個病秧子。」

    「可不是,現在醫療價格又貴,聽說那病要花幾十萬才能治好,怪不得被父母拋棄了。」

    「那有什麼辦法,怪只怪那孩子命不好,投胎到那樣一個窮苦家庭。」

    兩位阿姨說完皆是嘆息連連。

    蘇念白也聽蘇院長講過這事,最近院裡新來了個嬰兒,聽說是被人拋棄在路邊的公廁。

    好心人碰見抱起來送到政府,最後嬰兒被交到春苗福利院照看。

    見星星做題還要一會兒時間,蘇念白起身朝育嬰室走去。

    穿著粉紅制服的保育員阿姨哼著搖籃曲,摟著嬰兒,哄他睡覺。

    嬰兒胖嘟嘟的小手團成小球,和其他膚色白淨的嬰兒不同,他面色蠟黃,沒什麼精氣神,嘴唇也蒼白無血色。

    見嬰兒入眠,保育員把他放在床上,靜悄悄地退出房間,掩上門。

    蘇念白和保育員趴在房間外的窗台上,透過玻璃窗看嬰兒熟睡的小臉。

    「你說都現在這個社會了,怎麼還會有人拋棄小孩兒呢。」保育員一臉痛心地和少年搭話。

    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蘇念白自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只好乾巴巴地說:「我也不知道。」

    「哎,要是這孩子沒生病就好了,沒病就不會被拋棄吧。」

    保育員自顧自地說著,忽略了身旁少年身體一瞬的僵直。

    過了一會兒,保育員才聽見少年輕不可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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