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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墨鏡架在了鼻子上，吸了口煙，又喝了口酒，大咧咧的坐在那，十分瀟灑。

    沈凌川遊了回來，眼睛一直偷往顏南那瞄。顏南今天穿的很簡單，白半截袖配著寬鬆的大短褲，陽光一晃，兩條腿白的發光，連那隻腳都白白淨淨的。

    顏南摸出手機，撥拉著朋友圈，嘴角微微一提，「操，這逼。」

    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沈凌川很喜歡看這樣放縱不羈的顏南，因為真的很養眼。

    游著游著，他腿突然抽筋了，皺起了眉頭，停了下來。

    真是！腿……抽筋了。

    沈大家長很要面子，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沒有事，而是怕顏南看到他出糗。他看顏南在玩手機，忍著腿抽筋的疼痛往岸邊走，每走一步，面部表情抽搐一下。

    這個游泳池為什麼要弄這麼大！

    啊！

    顏南的樣子是在玩手機沒錯，可是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在沈凌川身上，他見沈凌川那抽搐的表情，似乎想到了因為什麼，卻沒有戳破。

    他知道沈凌川愛面子，那就給他留個面子好了，可是沈凌川這抽抽的表情太好笑了。

    哈哈哈……

    顏南儘量憋住笑，拿過酒杯喝酒，忽然他看到沈凌川一個趔趄，一頭栽趴進了水裡，那叫一個滑稽。

    顏南一下沒憋住，一口酒笑噴了出來，還嗆到了，「咳咳……哈哈……咳咳……這，這林括太逗了。哎？你也麼不遊了？」

    沈凌川黑沉著臉看他，那表情有些生氣，有些窘迫，還有些難堪，「看見了還裝什麼。」

    顏南放下手機，起身去拽他，「那你怎麼樣啊？」

    「死不了。」沈凌川借著他的手上了岸，坐在了地上，顏南把煙扔進垃圾桶，緊忙坐下幫他拍腿，手法還很好。

    「你說你死要那面子，腿都抽筋了還逞強。」

    沈凌川皺皺眉，「別說了。」

    丟臉丟到家了。

    「沈凌川，你其實沒必要那麼堅強，誰都不是鐵人，都有困難的時候，你可以依賴我的。」顏南抬頭望著他，他本就臉小，一戴墨鏡顯得臉更小了。

    沈凌川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鏡，顏南粲然一笑，「我不是故意笑你的，我沒憋住，你那表情太逗了，嘴角一抽一抽的。」

    沈凌川莫名的笑了下，回想一下自己，確實挺好笑的。顏南一看他笑，心情大好，「你笑了？就該多笑笑，成天板著臉，好像誰欠你錢似的，笑笑多好啊。」

    他繼續揉著沈凌川的腿，說：「好點了嗎？」

    「嗯。」沈凌川點點頭。

    「你腿毛真性感。」顏南說，「我看你那地方的毛也挺厚，我聽別人說，毛厚的人性｜欲都很強，這些年你憋的是不是很辛苦啊。」

    對於這類話題，沈凌川自動過濾，望著天空深呼一口氣，好像好久沒有這麼自在過了。

    華姨想來送點水果，看兩個人親密的坐在那就沒過來，笑著走了。

    「顏南，你母親怎麼沒的？」沈凌川突然問。

    顏南沒了笑容，「自殺。」

    「因為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一直都有預感她會離開我，她好像有抑鬱症，但是在我面前她總是笑的很燦爛。」

    「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她，她請我吃的麻辣燙，那天她穿的很漂亮，笑的很開心，她告訴我要看淡一切，不要想著去爭家產，錢夠花就好。」

    顏南說著就笑了，慘笑，「我一直都有好好聽話，說實話，我也有過野心，我也想過把顏家奪過來，可是我怕我媽會說不乖，她是唯一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我不想讓她傷心。」

    「媽媽愛笑，她說愛笑的人都會幸福的，可是我沒感覺到幸福。」

    顏南低下了頭，陽光一晃，沈凌川這才發現他耳後隱約有道疤，他伸手撥開顏南的碎發，才看清楚他耳後的一道疤，以前頭髮遮擋著還真沒注意。

    「怎麼弄的？」

    顏南抬手用頭髮遮住了疤，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顏振江拿東西砸的。」

    沈凌川心猛地一沉，頭一次有了心疼顏南的感覺，顏南越笑，他心越堵，「你就不想想他為什麼對你不好？」

    「腦袋不夠用，想不出來。」顏南笑著說，「反正就是不喜歡我。沈凌川，我總感覺他們有些什麼事瞞著我，可是又沒人告訴我，大哥好像知道，他不說，他一直叫我只管玩就好。」

    「也許什麼都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沈凌川揉了把顏南的頭髮，眼神無比溫柔，這是顏南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溫柔。

    「也許吧。」顏南笑了。

    沈凌川終於知道顏南愛笑隨誰了，他的母親，可是他的母親也是用笑來掩飾內心的痛苦吧，抑鬱症，他真怕顏南這樣愛笑的人會走了他媽媽的老路。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竟然想著利用顏南。

    就決定了吧，收購顏家他要做，但是不會再利用顏南。其實一早想著利用顏南，是他以為顏南和顏振江是一夥的，相處過以後才知道，顏南跟顏家的人完全不是一路。

    顏南是個好男孩。

    「還疼嗎？」顏南問。

    沈凌川搖搖頭，「不疼了。」

    他扶著顏南站了起來，顏南說：「喝兩杯酒吧，都調好了。」

    「嗯。」

    當晚吃過飯，顏南放了一浴缸水，他小心地坐了進去，把腳搭在浴缸邊上，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