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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04:19 作者: 張迷經
對方看到我吃了一驚。
原來是周末來給地毯除塵的保潔阿姨。
她說:我要麼先去別的樓層?吸塵聲音大,怕打擾你。
我說:沒事,你忙吧,我正好要走了。
於是就趕緊把下午茶收拾收拾扔掉,回了趟自己的辦公室把明天出庭的資料都帶上,就離開了公司。
傍晚正琢磨吃什麼的時候,收到某一的微信。
他說:我下午去了建材市場。
我說:你真要收拾房子啊?
他說:過些天要出差,出差前想把漆刷了,正好房子空的時候通風。
我說:好主意,那你買好漆了嗎?
他說:沒找到你家那個顏色的,你有空和我一起去買唄。
我說:然後再幫你一起刷?
他就發了個賣萌柴犬的表情,說:求求十男了。
我說:那你要請我吃大餐。
他說:沒問題,你想吃什麼?
我說:我要想想。
他說:你晚飯吃了嗎?
我說:我去加班的時候,吃了下午茶,現在才剛有一點點餓。
他說:你工作太上心了。
我說:明天要開庭,想萬無一失,馬上要發年中獎金了。
他就發了一隻咧嘴笑的柴犬,又發過來一段語音,說:你不用太擔心,我正好認識一個人,他了解原告那家的情況,他們管理層和股東之間正在亂鬥,估計沒多少心思放在這件案子上。
是嗎?
這其實沒讓我覺得是什麼利好消息。
不過,對於某一幫忙打聽,還是覺得挺開心的,畢竟這事跟他的工作並不沾邊。
我有點兒想跟他說鄰居轉租的事情,想告訴他,我所以為的結過婚的鄰居跟我現在的鄰居根本就是兩個人。
但字都打出來了,卻沒有發送。
琢磨了一下他可能的反應,把字都刪掉了。
我可能不是一個喜歡發問的人。
時間也不早了,放下手機,去弄晚飯。
下午茶太甜了,晚飯想做點兒清口的。
拍個黃瓜,拍著拍著,我忽然想起點兒什麼。
翻出來下午茶拍的照片——糟了,我好像把一個有茶餐廳logo的濕巾落在某一的辦公桌上了。
偏偏我剛剛微信還跟他提了加班吃下午茶的事。
無緣無故繞過大半個辦公區,跑到人家辦公桌吃下午茶。
聽起來好像有點兒變態。
雖然某種程度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點兒變態,但從沒想過讓別人知道啊。
怎麼辦呃?
我明天早上偏偏不去公司而直接去法院。
現在時間又不早了,權衡一下,如果為了不讓某一知道我變態,而連夜去公司找濕巾,好像也不值得。
算了。
如果他問起,我就說辦公室有西曬,所以到他們那邊去納涼了。反正我們都做過兩回室友了,他又沒有潔癖,這點兒事估計他不會在意。
轉天早上,天有些陰,新聞說有颱風到浙江沿海了。
我穿上正裝,打車早早就到了法院。
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下,想起剛來上海那陣子,在律所打工,時常要往法院跑,一晃竟然有三四年沒來過了。
可能因為疫情的關係,法院比較冷清,空調又打得極低,幸好穿了正裝。
我找到庭審的地方,剛在被告代理席坐定,就有一位工作人員過來跟我說:這場是公開直播審理,你沒什麼不方便的吧?
第21章
record 21
直播?
沒想到我昨天剛看完幾場渣畫質的直播,今天就要變身主播!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提前通知的嗎?
這時候問我,我也不敢拒絕啊。
我想去衛生間照照鏡子,但不想節外生枝了,就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頭髮稍稍往額前撥了撥。
不一會兒,原告方來了,只有代理律師一人。
也沒有任何人旁聽。
可見,確實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案子。
審判員來到後,庭審程序就八倍速的開始了。
常規問題,都以「你們知曉嗎」「知曉」這樣的問答帶過了。
我都擔心他們是不是沒有耐性聽我做總結陳詞,還好給了我表演的時間。
最後,審判員說審判結果要下周出來,就完事了。
我意猶未盡的從法庭離開。
走到大廳門口時,忽然被人叫住了。
我一看,是個有點兒眼熟的男人,但戴著口罩,又認不太清。
走近了,才認出來,竟然是原來律所的同事。
他說:我就覺得是你。
我說:你眼神夠好的,戴這麼嚴實都被你發現了。
他說:你又開始做訴訟啦?
我說:代理我們自己公司,臨時被律師放了鴿子。
他說:怎麼樣?
我小聲說:被直播了。
他在法院剛辦完事情,正好跟我一起往出走。
走下長長的台階,聊起律所的人和事。
我說:我有沒有變成所里的反面教材?
他說:哪能啊,正面教材還差不多。
我表示懷疑。
他說:就前兩周,有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所里實習,領導給他們灌雞湯時還提起你了呢,說你當年實習怎麼怎麼樣,做事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