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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03:03 作者: 酒眼燈唇
原本今天這頓飯只有徐純和陳小曼聯絡感情,二人是本市某私立高中的前後輩關係。
想起之前我上高中的時候,連學弟學妹長什麼樣都不認識,更別說名字叫什麼,但是這二位在大家面前的關係好的就像連體嬰兒,分都分不開。
果然有錢人家的孩子上學就是為了聯絡感情。
陳小曼長時間在國外上學,可能對中國的傳統不太了解,當她邀請身邊的同學一起去吃晚飯,均遭到拒絕時,不由得大膽起來,覺得彼此之間不熟悉,只要自己客氣一下,大家都不會一起出來湊熱鬧。
但沒想到,國內也有直球選手,她的滑鐵盧,就是從文學社開始。
我們文學社算全校金牌划水社團,平常聚在一起的時間八次有七次在外面吃飯,剩下一次就是討論下次準備去哪吃。當這位氣質佳人問道社長的時候,那位大三的文藝青年滿口答應,畢竟我們文學社曾經的口號就是:寫不出最好的文章沒關係,吃不上最好的飯菜有問題。
新一任社長是我的師弟,繼承了畢業老社長的優良傳統,在有飯局的時候,上到西餐宴席,下到擼串麻小,沒有拒絕兩字。
菜已經差不多上齊的時候,席珺終於緩緩來到。
那張臉和我之前送他上計程車時候一樣,那份頹廢之態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是因為強撐著最後一點精神,恐怕給他一張枕頭就能當場睡著。
他朝我坐的地方點了點頭表示問候,緊接著看見那條纏著繃帶的胳膊,正要上前問候,便就被徐純扒拉過腦袋。席珺像只失去靈魂的木偶,任人擺布,只能對著那張粉底比牆灰還厚的臉。
旁邊不知道哪個不解風情的社團成員問話道:「席珺師哥,聽說你平常最喜歡吃麻小了,徐純學姐專門給你點的。」
說完指了指面前被炒的像一團火的小龍蝦。徐純的臉色變了變,想要岔開話題的時候,聽見席珺用紙巾擦了擦那幾根金貴的手指:「我從來不喜歡吃麻小。以前女朋友不能吃辣,所以好多年沒有吃辣椒了。」
大家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多說半句。
他說的語氣那麼平淡,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好像前女友另有其人。程悠悠碰了碰我的手肘:「這什麼情況?」
我搖頭,把剛才被程悠悠碰掉在盤子裡的那塊兒肉夾進嘴裡:「我哪知道,人家隔山打牛呢,吃你的吧。」
程悠悠湊到我身旁:「你們倆行不行啊,不是說前女友的關係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嗎,我怎麼覺得每次見面你倆都得演一出苦情戲。」
她說的倒是實情,分手這麼久,這段時間見面的次數卻比我跟嚴丞這個正牌男友見的都多,俗話說見面三分情,再這麼見下去,我跟席珺恐怕是準備往一百分上發展。
徐純的臉色像活吞了個蒼蠅,我心裡也有些好笑,至於嗎,一個大男人,又當又立,這麼爛的戲碼,真不是自己出軌的時候。
我不想注意他,並不代表注意不到他。
他在飯桌上瘋狂給自己灌酒,剛開始的時候被人說是老實,一杯一杯往自己肚裡灌,雖說我們學中文的在數理方面可能沒有那麼靈光,但也絕對不是傻子,三杯Rio下肚,誰還看不出來,這根本就不是來吃飯的,就是趁著人多想把自己灌醉。
陳小曼在旁邊坐著,冷眼旁觀這一切。
如果把這張圓形餐桌比作掛鐘的錶盤,我和席珺陳小曼的座位就是鐘錶上互不干涉的三個點,我在數字十二的位置,陳小曼在數字八的位置,席珺在數字四的位置,三足鼎立,恰好能毫無障礙看清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他喝完最後一杯酒的時候,徐純終於忍不住,將面前的白酒摔碎在地,眾人又被嚇了一跳,社長的那張小臉彆扭的像是吃了三斤辣椒,估計下一次是不會跟著他們一起過來蹭飯了。
我和他朦朧的眼神正好碰撞在一起,實不相瞞,席珺的酒量確實見長,如果不是蔣林生和徐純一直攔著,恐怕他自己能喝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陳小曼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趁著眾人歡聚一堂,她悄悄走到我的身邊,示意出來說話。
我規規矩矩站在她的身邊:「學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小曼穿著一身妖冶的紅裙,面前的主色調就像如今餐桌上只剩空殼的小龍蝦。她站在我身邊,那雙高跟鞋好似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在地面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坐在路邊的男人基本上都免不了那落俗的一眼,要麼激情熱烈,要麼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注意力或多或少從她身上飄過,然後嘆氣低頭,繼續吃麵前的殘羹剩菜。
陳小曼終於開口:「飯桌上那個男的是你的前男友吧。」
我點頭微笑道:「是啊。」
與此同時,我並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將手指不經意間穿過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依稀能聞見洗髮水的香味,好像跟我新買的差不多,都是蘭花微道的。
「你應該能看出來吧,那個席……什麼來著。」
我接到:「席珺。」
「對,席珺。席珺對徐純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學姐說這些不會也相中席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