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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0:03:03 作者: 酒眼燈唇
桃色秘聞只能成為秘聞,永遠埋葬在席珺的心裡。
說實話,我也沒有那麼相信愛情,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你情我願的,既然不喜歡我了,我也沒辦法,退出就是了,但是拜託以後就別甩鍋到我的身上,只有這一個請求。
剩下你們兩家的愛恨情仇,與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子何干,最多不過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笑了之。
席珺顯然不這麼想。
沒有公子的命,卻又公子的病。一心覺得是他欠我的,竟然優柔寡斷抓著那個瞞著這個,表面跟徐純郎才女貌,背後又想跟我暗通款曲。
我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那一嗓子說的過於剛烈,把正在飯桌上起身乘湯的同學下了一跳,她見我那一張玉色小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關公色彩,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看這旁邊的那位瘟神,他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現在我終於敢承認,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因為一張帥氣的臉被迷得忘記自我。
中央空調的冷氣將時間凝固,席珺在旁邊欲言又止,最後竟然忽然站起身。我戰術性撤退,以為他抬手要打我,誰知道他只是像戀愛時候那樣,用手輕輕摸摸我的頭:「對不起,良玉,我不是個好人。」
我們中間已經有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在青春宣告結束的時候,這道牆已經堵住彼此大半的出路。既然是前男友,那就以前男友的方式存在吧,也不用越界勉強成為朋友。
第十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天生倒霉體質的人,根本不用自己打怪升級,單單是躺在地上就已經能被自動送上榜首。
我左眼皮跳的厲害,都說左眼皮跳,好事來到,不是升官就是發財,但是升官和發財的門道對我來說都太過陌生,好事我是不敢妄想,只能有一種奇妙的假設,會不會眼皮跳反了。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並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我坐在屋子裡開著空調,窗外奔流的江水拍打著河岸,想像自己是一隻逆流而上的錦鯉,一切過於正常。
在大學畢業之前,我對自己的人生還有一絲幻想,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總不可能一直倒霉到老。
二十幾年以來,聽說過旱鴨子笨死的,東施效顰蠢死的,還沒聽說過倒霉倒死的。但是在我身上,倒霉這種千年等一回的特殊屬性就像身上被綁上N極的磁鐵,不管流浪到天涯海角,總能被精確無誤的S極找到,電光火石之間一秒鐘打回原位。
老式樓房沒有電梯。
樓棟里的燈正拼命發揮自己生命最後一點餘溫,說明書上寫的是聲控,實則叫幾聲這燈泡都不答應,它老人家大限將至,燈泡外面蒙著的那層烏昏暗的只能讓人看見上下樓梯的陰影。
門鈴啞著嗓子叫喚了一聲,我敷著面膜根本沒聽見,老式空調的轟隆聲給耳朵帶來的損害程度,讓我跟路邊帶著耳機跑酷的小青年聽力沒什麼區別。
厚積薄發的一嗓子吆喝終於響起:「那個『鋼鐵俠的女朋友』在家嗎?光有空調滴水怎麼不見人影呢?」
在聽見「鋼鐵俠的女朋友」這個稱號之後,我飛快跑到門口,現在這個名字該改改了,迷戀鋼鐵俠是去年的事情,現在應該改成「美隊的女朋友」。只聽快遞員「鬼啊!」一聲慘叫,差點在我眼皮子底下來了個「小丑還魂」。
我將他扶起:「兄弟,我這是面膜。」
扒拉開一頭茂密的長髮,臉上露出一張從程悠悠抽屜里順出來的黑色面膜,我對著他瓠熙微露,只能看見倆眼睛倆鼻孔,還有一嘴整齊的牙。
「辛……」
苦字還沒說出口,那快遞員顧不上擦額頭上的汗,直接保命似地飛奔下樓,邊跑邊說:「貨我給你送到了記得給好評我先走了!」
門前的壁燈打開,鏡子裡的模樣確實有點嚇人。我將新買的type-c街頭插進手機,等待著那一聲沉醉人心的莫扎特小提琴協奏曲從耳機中傾瀉而出,卻沒想到那巨大的聲音將我握著手機的手震得發麻,卻分毫沒有灌到耳機線里。顯而易見,我等了三天的轉化器接頭竟然是壞的。
果然是眼皮跳反了。
前段時間學校里舉行的抽獎活動,十個人抽九個恰好沒有我,而現在,官網的type-c接頭萬里挑一的損壞概率卻被我趕上。
躺在椅子上,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徐純的那句「我詛咒你這輩子吃外賣必沒有筷子」的惡毒誓言顯靈了,才這讓我這幾天霉運爆棚。
雅興被破壞,只能站在窗台面前看著夜景,等待程悠悠這廝回家。
我從來沒有站在高處俯瞰過城市的夜景,雖說七樓的地勢不算高,甚至跟周圍鱗次櫛比的房屋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因為地勢金貴,我們租住資金有限,只能被迫選擇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竣工的學校家屬樓,偏安一隅。之前和老姨租住的房子,樓層較低窗戶又小,想看夜景,不如抬頭看看迷糊的月亮。
上了大學之後宿舍樓就更不用說,連廁所都沒有的八人寢讓我以為所大學寢室都是這模樣。於是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頂層樓盤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落地窗戶。
城市之所以一直強調灑水車灑水,就是防止洋塵。本市處於江浙地區,雨水充沛跟洋塵自相矛盾,這兩種情況同時出現,可見人民生活條件的刁鑽。作為一個全國一線城市,我們竟然是唯一一個到現在仍舊創衛失敗的地方,地方縣城的大幅度恥笑,本市領導終於忍不住,大手一揮:針對創衛,只有一個方針!年年不過年年創,每逢創衛喜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