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頁

    程家的幾個兒媳婦，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家婆母。

    聽到她說的話，更是對這個控制欲很強的婆母，生出了厭煩之意。

    公公說的對，操控自家人還不算，還管到別人府上去了，這下可好，把自家的靠山得罪了。

    從將軍府的恩人變成了仇人，真不知道他們程家將來要何去何從。

    不想在這裡聽婆婆發牢騷，幾個兒媳婦紛紛找了藉口離開，這下更是把談榮芝氣的不輕：「這是都要反天了，現在府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說商量一下要怎麼辦，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群白眼狼。」

    幾個兒媳婦走遠了，還能聽到婆母中氣十足的罵聲，相互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程家當家人程善元到綢緞莊時，鋪子裡擺著的布已經全部被損毀了，不僅用劍劃破了，更是被澆上了糞水，怕是送人都沒人要。

    看到現場，他一下子紅了眼：「完了，完了，這可都是剛從南邊進的貨。」

    想到後院的倉庫，他匆忙往後院跑，只是等他跌跌撞撞到後院的時候，後院倉庫的貨也一樣被潑了糞水，倒是沒有像前面鋪面里擺的布一樣被劍劃破。

    這是魏嬤嬤留了幾分私心，布被潑了糞，有身份地位的府上或要面子的人定是不會再來買，就算他們沖洗乾淨，這個味道一時半會也去不了，怕是連粗布的價也賣不上。

    留著完好的布，說不準乞丐還能撿去做成衣賞，也算是間接做了件好事。

    程善元聞著惡臭，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是府里前些日子剛從南邊進回來的貨，還沒有開賣，全完了。

    想往前走，可這味道實在是上頭，也只得拍著大腿反覆念叨：「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全完了。」

    想到其他鋪面，抬頭問道：「他們人呢？」

    他進來一直沒有看到將軍府的人，這會才想起來。

    掌柜的聽到東家的問話：「往酒坊那邊去了。」

    程善元一拍大腿，推開扶著他的兒子就想往外跑，只是腿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

    後面程家的幾個兒子同時出聲：「爹，您沒事吧。」

    程善元顧不得腿疼，被扶起來後：「趕緊的，到酒坊看看。」

    等他們父子幾人狼狽的一路狂奔到隔著一條街的酒坊時，已經是滿街飄酒香了，酒坊里一片狼藉，酒流了一地，有不少乞丐和喜歡喝酒的酒徒正爬在地上，或尋著那瓮底殘留的酒水正喝的起勁。

    程善元這下大腿都不拍了，看著眼前的場景，他終是死心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抱著幻想，想著事情是自家婆娘做的，在鄉下的時候，自家也算是真心照顧過程老夫人，她總要念著舊情的。

    可沒有想到，做的這麼絕情，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

    他身後的大兒子程大興著急了：「爹，咱們趕緊到將軍府求求嬸娘吧，之前她那麼照顧咱們，娘做錯了事，是娘不對，可咱們沒有對不起她，對不起將軍府啊。」

    程善元紅著眼：「這都是命，是你娘做了不該做的事，而且還是傷天害理的事，你們覺得這些年要沒有將軍府，我們程家生意能這麼順當。

    你們以為那些地痞流氓是給咱們面子，錯，那是給將軍府面子，才沒人敢登門找事。

    可說到底，當年咱們對人家有什麼恩，不就是平日裡你娘多往你們程家嬸娘家多跑了幾趟。

    可你娘也沒少從人家那裡得好處，唯一的恩情就是生產的時候，搭了一把手，可換作是遇上了別人家，不照樣也得幫上一把。

    可這恩，程家一記就是幾十年，可現在你讓人家記什麼恩，私自掉包人家女兒的恩嗎？還是瞞了人家幾十年的恩？」

    第732章 老天待我不薄

    程家幾個兒子聽了這話，都低下了頭，心裡也明白自家娘的確是闖了大禍。

    這艾昕怡要是活著還有緩和的機會，可如今，怕是程家嬸娘，想殺了自家娘的心都有。

    程家人也不再往剩下的店鋪跑了，砸吧，只要將軍府能出氣，這也算是值了。

    只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程老夫人一輩子與人為善，老好人生起氣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

    將軍府，程言斌在書房已經發了很久的呆。

    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母親，原本他是想把不是親生兒子這個把事情，一直瞞下去的，畢竟他雖然不是將軍府的血脈，可兒子卻是貨真價實的程家人，他心裡多少好受些。

    可沒有想到事情會就成這樣，自己竟然成了太后的親生兒子，成了皇家人。

    想著以後要真是認回皇家，也是件麻煩事，現在齊國公府的人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不認祖歸宗怕也不現實，心裡一陣煩悶。

    而後院的程老夫人在睡了一覺後，比之前冷靜了很多。

    門外的魏嬤嬤聽到裡面有了動靜：「老夫人，老奴進來了。」

    等裡面應了聲，這才推開門進了進去。

    程老夫人坐了起來，看到進來的魏嬤嬤：「事情可是辦好了？」

    魏嬤嬤走進：「是，幾家店鋪，都是老奴親自帶人過去的。」

    魏嬤嬤拿了靠枕給老夫人墊到了腰後：「廚房給您頓了參湯，我讓翠玉過去取了。」

    老夫人沒有接話，卻是說道：「明日，我想去看看昕怡，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