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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有在物質方面苛刻過他，哪怕到現在，即便他們自上次吵架後再沒聯繫，但安觀山依舊沒停了他的卡，每個月都在給他打生活費。

    「……爸爸對你總歸是有感情的，而且你也是無辜的，他本意絕不是想傷害你，但是人的情緒會不受控，有時候他難免會遷怒你。」

    安霧晨摸摸他：「現在真相大白了，爸爸會放下的，也會向你道歉的。」

    安林意眼眶泛紅，他是感覺委屈，但不是針對安觀山，而是對這一切發生的事。

    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麼樣的壞事，這輩子老天給了他安排了這麼多難關。

    周澤名試圖緩解氣氛：「好了笨笨，別難過了，以後都是好日子了，你可是多了我這個哥哥。」

    「雖然以前到現在的整個過程是複雜了些，但好歹老天讓我們遇上了，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當然以前開始我也不會。」

    沒人接他話，安林意跟安霧晨都沉默。

    周澤名感受到了冷場的尷尬。

    正欲說什麼，安霧晨突然看向了他，眼神犀利。

    周澤名心一跳，怎麼了？難道自己又說錯了？還是安林意沒事了，他們的冷戰要自動續期了？

    好在安霧晨只是說：「……糟糕，我跟我爸電話打一半就出來了，我還沒跟他說完，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跟他打個電話。」

    嚇死周澤名了，他還以為自己又犯錯了。

    他把手機給了安霧晨，安霧晨接過：「你在這裡看著意意，我打完電話就回來。」

    「好，你去吧。」

    安霧晨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面，撥通了安觀山的號碼。

    但因為是境外的陌生號碼，安觀山沒接，拒絕了兩次，到第三次才接：「餵？」

    安霧晨：「爸，是我。」

    「霧晨？」安觀山詫異，「你怎麼突然換號碼了？」

    「……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

    「是不是林意有事？剛才我聽到你們說話了。」

    安觀山還在接受這個事實當中，想起這麼多年對安林意的誤會，心裡也有愧疚。

    他問：「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安霧晨下意識想說沒事。

    眼下的情況已經夠複雜了，再加安林意早產，怕安觀山知道，真會受不了。

    可轉念一想，趁著現在的事情夠多，不是最正好的時候嗎？

    安觀山總是要知道的，等風平浪靜了再告訴他，反而是讓他再波瀾一次。

    安霧晨便說：「……意意出了點事，他現在在醫院。」

    「醫院？他怎麼會進醫院？」

    安霧晨深呼吸一記：「意意懷孕了，剛才我跟你打電話，他聽到了，刺激太大，所以送醫院了。」

    安觀山當場呆住。

    懷孕？！

    安林意竟然懷孕了？！

    「什麼時候的事？！這件事你們怎麼沒人跟我說？是不是顧明嶼搞出來的？這種事你們怎麼能一聲不吭？！」

    「好幾個月前了。」

    安觀山火速反對：「……這，這孩子得打掉啊！他才幾歲啊，以後還要不要過日子了？你也是糊塗了，竟然都不跟我說！」

    「爸，意意身體特殊，打掉這個孩子，可能不會再有下一個了，所以想生下來。」

    「……你說什麼，生下來？！他瘋了啊？他幾歲啊？！生下來誰養啊？！他自己能養嗎？！」

    「我養。」安霧晨道，「爸，我同意他留下這個孩子的，我會養的。」

    安觀山：「……」

    安觀山氣得都想把安霧晨罵一頓了。

    安林意就十九二十的年紀，不懂事很正常，可安霧晨不是小孩子了啊，這種事怎麼能任著安林意胡來呢，這可是關乎一輩子的事。

    奈何話沒出口，後來更出不了口。

    是啊，二十歲的年紀，其實都沒長大，只算個大孩子。如今誰家二十歲的孩子不是父母的掌心肉，疼著護著呢。

    可他有多久沒管過安林意了？

    他也從來沒有教過安林意這些道理。

    是家長教育的缺失，導致他不懂事，導致他被顧明嶼玩弄欺騙，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安觀山心有愧疚。

    因為自己的痛苦，他毀掉了另一個孩子。而現在真相浮出水面，一直被自己遷怒的孩子是無辜的，也是其中受害者。

    安霧晨又將今晚的情況往慘了說：「這件事對意意來說，打擊也是巨大的。孩子六個多月就早產了，就兩斤多，比蘋果還小，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意意剛做完手術，精神也不好，人還很虛弱。」

    安觀山沉默了。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安林意不懂事呢。

    「爸，身世的事，我們明天再說吧，現在意意狀態差，我回去看著他。」

    安觀山沒其他話可說：「……行，那你去吧，有什麼事再聯繫我。」

    「好。」

    等安霧晨再回到病房，安林意已經睡著了。

    周澤名小聲地說：「剛睡著，今晚我在這裡看著他吧，你回去休息好了。」

    「我怎麼睡得著，留在這裡還安心些。」

    安霧晨將手機還給他：「……今晚，謝謝你。我有些慌了，幸虧你在。」

    這是和好的信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