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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六章 要尋仇,隨時奉陪

2023-09-19 00:02:04 作者: 橙子澄澄
    馬車轉道直奔宋府而去。

    待馬車離開好一會,死寂人群才爆發出轟然,有好事者甚至拔腿就往宋府方向跑,吆喝著同伴繼續看接下來的熱鬧。

    有幸被魏紫跟柳芽無視掉的爪牙們,面面相覷,掙扎著爬起來,也趕緊抄近路奔回宋府,想要早一步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跟家主報告。

    宋鑒雖然不是宋府嫡子,那也是二房得寵的姨娘所出,在府中地位僅次於嫡子。

    這一下被人在大街上打成那樣,行兇者甚至還堂而皇之找上門去,事情怎麼得了?

    出大事,肯定要出大事!

    不止幾個爪牙這麼想,城中圍觀百姓也揣測紛紛。

    要是手裡沒兩把刷子的,敢這麼帶著人打上門去?

    宋府怎麼說也是豫州城名門,可不是尋常人家那麼好踩的!

    宋府門房跌跌撞撞來報二房少爺被人丟在府門口人事不省的時候,那幾個爪牙也從側門溜回來了,在宋家主面前添油加醋把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表現得是義憤填膺,魏紫成了先撩者賤的賤人,不僅賤,還囂張,這不打了宋公子不止,還有膽子打上門。

    要是不給他點教訓,日後宋家還怎麼在豫州城立足?

    宋家家主宋江南坐在主位上,臉色沉凝如水,聽著爪牙們你一言我一語口沫橫飛,不置一詞。

    爪牙們漸漸的聲音低了下去,一開始的激動勁兒散了開去,心底有些打怵,弄不清家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來人,把少爺抬進來,另把門口的貴客請進來。」

    「不用請,我來了。」黑色身影在大廳不遠處,漸行漸近,步履矯健沉穩,氣息冷然肅殺,臉上,不帶一點表情。

    他手上,拖著昏迷的宋鑒。在他身後跟在宋府無數家丁,呈半包圍狀對他虎視眈眈,卻不敢靠近。

    遠遠的隔空相對,宋江南眼瞼縮了縮,從椅子上站起,「不知這位朋友是什麼人,緣何對犬子下如此狠手?」

    能做到家主的位置,帶領宋家站在名門之列,宋江南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幾個爪牙的話,他聽了,卻沒有立即妄下判斷。

    眼前男子,只看氣質就不是普通人。這樣一個人,敢打上門來固然囂張,囂張之後帶著的是過人膽色。

    諸如此類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毆打他人。何況自己的兒子,他能不知宋鑒其實是什麼本性?

    所以哪怕見著自己兒子跟死狗一樣被人拖進家門,宋江南也忍了,沒有立即發作。

    至少,他要弄清楚眼前男子的身份。弄清楚之後,再圖後續。

    只要有一丁點可能,他都不會讓這個男人輕易走出去,否則宋府在豫州將會顏面無存。

    對身周亦步亦趨圖謀下手機會的家丁,魏紫視若無物,在即將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把手裡宋鑒丟開,抬腳,踹了過去。

    昏迷的人擦地滑行,一直滑到宋江南腳邊才停下。

    低頭,看著面目全非的兒子,宋江南太陽穴青筋暴跳,再是能忍,也忍不下這般挑釁。

    他已經給足了男人面子,可是對方當著他的面,把他兒子給踹過來,這是對他、對整個宋家的蔑視。

    抬頭,宋江南衍眼神陰鷙,「兄台莫要欺人太甚!」

    魏紫冷冷一笑,「玷污了人家姑娘,還要當街攔路折辱,這是他該受的教訓。川九村農莊已經賣給柳家,包括柳芽,也已經是柳家的人,羞辱人之前,先打聽清楚,你們惹不惹得起。僅此一次,他若敢上農莊騷擾,我讓宋家主親手替他立墓碑。」

    「簡直放肆!來人——」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南陵王貼身護衛,魏紫。要尋仇,隨時奉陪。」

    「!!」宋江南的喉嚨,在瞬間像是被人扼住般,再發不出丁點聲音。

    眼睛瞪得極大,不可置信看著轉身走遠的男子。

    還在大廳滯留的幾個爪牙,已經腿軟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南、南陵王!南陵王的貼身護衛!

    怪不得人家打了人之後還敢打上門來,人家根本就有那個底氣!

    區區一個宋家,在人家眼裡算得什麼?算個屁!

    宋江南怔怔看著男子遠去背影,再看腳邊已不成人形的東西,腳步踉蹌後退,跌坐在椅子上。

    心頭的震撼惶恐遲遲不退。

    他沒有懷疑男子謊報身份故意嚇唬他,一點沒懷疑。

    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可能。

    川九村農莊的事他是知道的,去年就因收成不好轉賣給了一戶姓柳的大戶,這事宋鑒跟他報備過。

    如果男子說謊,有川九村這座廟在,廟裡的和尚跑不掉。只要查證身份不符,宋家隨時能拿農莊開刀報復。

    那個男人不會明知結果還去做這種蠢事。

    更何況假扮南陵王的護衛,亦絕非小事。

    柳家……南陵王……

    宋江南看向幾個癱軟在地的爪牙,咬牙怒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爪牙要嚇尿了。

    相比魏紫的彪悍狠辣,他們更怕的是家主。魏紫打過一頓就會走人,畢竟是過客,可是家主不一樣,家主拿著他們的賣身契,這才是真正能隨時對他們生殺予奪的人!

    眼見事情瞞不下去,幾人哪還敢說謊,忙將事情緣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一年半前發生的事情。

    宋江南睚眥欲裂,「把這個孽畜給我拉下去,立即召集族人開宗祠,今日裡,宋鑒從宋家族譜上除名!」

    玷污丫鬟也便罷了,人已經賣出去了就跟宋家再無關係,偏偏今天宋鑒要先撩者賤!把腦袋湊上去讓人家砍!

    這次得罪的是南陵王的人!

    那是他們區區宋家能得罪得起的?!

    再把宋鑒留下來,只會給整個宋家招來禍害!唯一保住宋家的方法,就是把罪魁禍首驅逐,從此以後宋鑒的任何事情,都跟宋家無關!

    可憐宋鑒還在昏死當中,渾然不知一時心血來潮半道截人,導致的結果是自己失去所有保護傘。

    從此以後,宋家再無他立足之地。

    離開宋府,魏紫跳上馬車,車夫即刻調轉車頭,往方圓縣行去。

    剛才發生的事情,對魏紫而言,僅僅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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