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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七章 揭人不揭短

2023-09-19 00:02:04 作者: 橙子澄澄
    睜開眼睛,垂眸,對上女子抬頭仰望他的眼神,薛紅蓮眯了眼睛。

    「回房。」他冷了聲線。

    「我不回,我就要在這裡。」女子噘嘴,跟他槓上了般。

    「我更喜歡一個人,我不需要任何人陪!」

    「可是我很寂寞,我想陪你啊。」

    「……」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薛紅蓮克制的閉上眼睛,他弄不明白女子究竟在想什麼,腦子有病麼?怎麼總是喜歡纏著他!

    說不通,他便懶得浪費力氣,否則就這個話題,她能跟他糾纏到天亮,到最後問題也無解。

    看男子又閉上眼睛了,千漪得意的晃晃小腦袋,悄咪咪又朝男子靠近了些許,便是這樣,她嘴角就比之前更咧開了幾分。

    他不說話有什麼關係?他的性子本來就不愛說話。

    他不說話的時候她說話就好了啊。就算兩個人都不說話她坐在他旁邊讓他知道身邊一直有人在也行呀。

    要是話癆回來了,那她可以陪他嘮嗑,也可以安靜的聽他講話,她都能配合。

    時時刻刻的,她這樣陪著他,他就不會寂寞了吧?

    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千漪有些憂傷。

    等到約定完成的時候,他們就要分道揚鑣,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他。

    她也就在這段時間裡能陪陪他。

    罷了,多陪一日是一日,讓他少寂寞一天也是好的。

    至於他的壞脾氣,看在他那麼可憐的份上,她便不同他計較了。

    隔著一根柱子,女子腦袋瓜子裡天馬行空胡思亂想,迷迷糊糊之際也不忘要靠男子近一些,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待得女子呼吸變得輕緩綿長,斜倚廊柱的男子睜開了眼睛,眼眸漆黑深邃,如屏蔽了星月的暗夜蒼穹,不見底。

    垂眸,視線落在自己袖擺上。

    那裡一隻玉白小手將他袖子抓得緊緊的,便是睡著了,也不肯放鬆半點。

    男子視線很久沒有挪動,定定凝著黑色袖擺上對比鮮明的玉白,最後,在女子熟睡中不自然往下跌落的時候,探手托住了她腦袋。

    跌落停止,女子竟然沒有驚醒,下巴在男子乾燥溫熱掌心蹭了蹭,繼續安睡。

    暖暖的氣息噴灑在掌心,帶著點濕潤水汽,有那麼一瞬,男子手掌瑟縮了下,幾乎想要立即將手掌收回。

    視線已經從袖擺上那隻手,落在女子安睡的恬靜側顏。

    睡著的時候,閉上的眼睛沒了如貓兒般的淘氣精靈,很安靜,很乖巧。

    輕曬了下,男子自言自語開口,「喂,大紅花,你心跳那麼快幹嘛?」

    音調一變,變作冷然,還帶著些許諷刺,「那是你的心跳。」

    ——說得好像就不是你的心臟一樣。

    「你要是恢復不了正常,就滾回去。」

    ——誰不正常了?風青柏跟福囡囡來了這麼多天,你把我壓得死死的不讓我冒頭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算帳?憑你?」

    ——大紅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把我整暈了,老子跟你沒完!老子直接自斷筋脈!

    「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老子可不是嚇大的!沒有武功老子一樣瀟灑走天下,你就不行了,沒了好身手,老子看你還怎麼領導蒼鷹閣!堂堂閣主連自己手下都打不過,丟盡你老臉!

    薛紅蓮氣樂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會的東西我都會,但是我會的東西,你不一定行,比如,論武你就是個渣。」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薛紅蓮你他媽別太過分啊!

    冷哼一聲,將還賴在他手掌上的女子扶正了,拎下來讓她靠著柵欄席地而睡。

    就這樣人都沒醒。

    薛紅蓮轉身繼續靠著柱子,睡大覺。

    夜半,女子被冷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睡在走廊上,身上連件禦寒的薄衫都沒有,而自己身上穿的小廝服,已經快被露水打濕透了。

    抬頭,男子明明還在那裡,卻對她被凍成這樣視而不見。

    千漪怒了。

    骨碌一下爬起來,跳上男子後背,啊嗚一口咬在他耳朵上。

    在男子反應過來要抓他之際,以生平最為靈敏快速的動作,拔腳就溜。

    遠遠的,不忘扔下一句話叫囂,「也就我才能忍你這種臭脾氣!你去外面轉一圈,我鐵口直斷,你這樣的單身一百年!」

    「……」薛紅蓮臉色煞黑,嫌棄的擦拭耳朵上殘留的可疑水漬,磨了後槽牙。

    貶低人的時候不忘抬高自己,真夠能耐的!

    鐵口直斷?他等著看她是不是長了鋼牙!

    彼時,柳玉笙房裡剛剛潛入採花賊,正要抱軟玉入懷,聽著下面傳來的吼聲,身形微僵。

    「噗嗤!」柳玉笙笑得不行。

    她聽出來了那是千漪的聲音,能讓她這般招惹的,除了薛紅蓮還能有誰。

    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千漪會氣成這樣,氣了又慫,跑遠了菜乾放狠話。

    「旁人事情莫理,睡覺。」男子無奈,她這樣笑,在客棧里極容易引起別人察覺動靜。

    那樣,他又得悄摸摸離開。

    他只想抱著笙笙好好睡一覺,怎麼越來越難?

    極力忍住笑意,柳玉笙窩在男子懷裡,「你說薛紅蓮到底做了什麼?」

    「你應該問那個叫千漪的做了什麼。」沒做壞事,用得著慫包一樣逃?

    柳玉笙再次悶笑,不可自已。

    風青柏說得對,應該是千漪做了什麼,估摸著薛紅蓮定然被氣得不行,不然也嚇不跑千漪。

    這麼一出小動靜,或許引起了別人注意,或許沒有,反正後院那瞬間的吵鬧,沒有人出去詢問緣由。

    老太監彼時一門心思在自己身體患病上,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這些瑣事。

    第二日一大早,吃過早飯車隊立即啟程,動身前往下一個州城。

    老太監那邊傳了話出來,在到達州城以前,中間不再做停留。

    也就是說接下來至少好幾天的時間裡,所有人都需要在馬車及馬背上度過了。

    以前坐過不少回長途馬車,對此柳玉笙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直往州城也罷,老太監心急找杏林名手診治自己的異常,讓他早早死心,也是一件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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