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告訴世人,她有夫君
2023-09-19 00:02:04 作者: 橙子澄澄
有些賤人,只要不死,他總能整出么蛾子來。
哪怕已經跌落谷底沒了翻身之地,他也能想出辦法來讓你不好過。
或者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就是你已經忽略了的認為絕對不可能的人,能翻身來給你最致命的一擊。
只是,「流民聚集地?」
那是什麼地方,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不說錢萬金,就連石纖柔這個上過戰場的人,臉色都不怎麼好。
風青柏輕描淡寫,「顧名思義,是西北流民聚集的地方,裡面的人都是逃難的。」
看了他一眼,石纖柔補充,「逃難的人各種各樣,有真的窮得過不下去流落到那裡的,也有各地的通緝要犯以及江洋大盜為了躲避追捕藏到那裡。解釋蛇鼠之輩,極為複雜。官府都不到那裡去,可以稱之為被放棄的地域。」
錢萬金輕咳了下,再補充,「那裡不僅亂,還幾乎見不到女人,所以女人到了那裡,等同妓子,免費的。」
話剛說完就被風青柏冷眼一掃,錢萬金立即往石纖柔背後躲,不忘梗著脖子,「看什麼看,我說的是事實,總要讓福囡囡了解實際情況,那種地方她萬萬去不得。」
柳玉笙嘴角抽抽,她腦子進水了才自己去流民地。
石纖柔輕嘆一聲,轉頭在男子臉上親了口,「乖,安靜點。」
錢萬金爆紅著臉安靜了。
媽的,當著福囡囡的面輕薄他,讓他面子往哪擱?
就不能等沒人了再來,他還能回應回應。
經三人輪番解釋,對那個地方有了初步了解,柳玉笙便不再好奇。
已經能夠想像到傅氏母女過的是什麼日子。
不僅是那些她們招架不住的流民,還有傅書遠。
本來被流放境地已經足夠艱難,女兒未婚有孕不說,就連寵妾滅妻扶上來的寵妾都懷上了野種,他還有那種心情跟條件對曾經寵愛的女人疼惜有加嗎?
玉箏娘親曾嘗過的痛苦,傅氏會加倍切身體會。
沒了錦繡繁華,沒了萬貫家財,真正過日子的時候,才最能看清一個人的嘴臉。
那兩個人,會在相互折磨中度過餘生。
至於傅玉嫻,她更是不會可憐。
如果她沒有起那樣惡毒的心思,現在她未必會是這個下場。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沉思間,手被溫暖大掌握了握,柳玉笙才驚覺馬車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了。
這裡是京城西面的一條巷子口,前面一片全是城中尋常百姓的住宅。生活算不得多好,卻也不壞,生活氣息濃重。
「這一片的京城治安,只比富人區差上些許,有兵馬司帶人時常在周邊巡邏,宵小一般不會流竄到這裡,安全較有保障。」風青柏輕聲同女子解釋。
柳玉笙瞭然。
剛才馬車實則並未行駛多久,這裡跟王府所在的巷子,緊緊隔了一條街道。
玉箏根本就是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又恰恰因為如此,他們想要尋人,絕對不會想到這裡。
誰會想到要離開的人,會離他們那麼近?
只是玉箏怕是也想不到,大哥會請風青柏著人盯著她吧。
下了馬車之後,風青柏即讓車夫把馬車趕離,免得太過打眼,跟石纖柔對視一眼後,兩人各自攬了身邊人,飛上屋頂。
還是清晨,巷口尚未有人蹤。
房頂上多了兩縷青煙,悄無聲息,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蹲在某處房頂一角,柳玉笙看到了對面民宅里的女子。
民宅很小,只有一個院子兩間廂房,院子一角擺著兩株盆栽,為顯得破敗的院子點綴上了幾許生氣。
院子裡的女子正在洗漱,頭髮挽起,竟是做了婦人打扮。
褪去了錦衣華裙,只著尋常百姓穿的棉布衣裳,天青顏色,樸素又不起眼。
一個女子生活,玉箏把自己打扮得極力不引人注目,安靜低調。
柳玉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玉箏心裡,已將自己當做大哥的妻了吧,哪怕獨自生活,也以這身裝扮,為大哥守節。
告訴世人,她有夫君。
「風青柏,走吧。」已經知道了玉箏的現狀,柳玉笙不想多呆,免得待久了被察覺,玉箏又要被迫逃離。
與其讓她東躲西藏的,不如暫時裝作不知道,讓她生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能就近照顧。
走快了一步,柳玉笙沒發現院子裡的女子突然蹲下來乾嘔。
上了回府的馬車,錢萬金摸著下巴,「要不我回頭找人把玉箏兩邊的院子都買下來,能讓她得個安靜,還能有人在旁邊幫著照應著點。」
柳玉笙眼睛一亮,隨即又被風青柏的話打擊得七零八落,「傅玉箏是個聰明人,住進來之前必然把周遭鄰里打聽過了,突然之間院子兩邊被買賣,還換了人,以她的聰敏肯定會想到緣由,恐怕會再次悄悄搬走。」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怕成為你大哥的負累,此結唯有你大哥可解。」石纖柔也道。
即是他們這些旁人做再多,也是無用。
回到王府,柳家人已經從花廳出來,坐在大廳。
只是只有柳老爺子,柳大以及柳知夏。
柳老婆子跟陳秀都不在。
氛圍很沉凝,兩個長輩臉上都極為難看。
「大哥,奶奶跟娘呢?」柳玉笙走過去,悄聲問。
「回別院了,你去看看。」
柳玉笙點頭,忙往別院跑。
風情跟錢萬金以及石纖柔留在大廳陪同。
進了別院,走到廂房門口,聽不到房裡一點動靜,靜悄悄的。
柳玉笙推開虛掩的房門進去,便見柳老婆子躺在床上,陳秀蘭坐在一旁,低著頭。
「奶奶,娘。」她喚。
陳秀蘭抬起頭來,眼睛一片紅腫。
柳老婆子則沒有動彈。
柳玉笙抿唇,知道定是大哥把事情全部告知爺奶爹娘了。
那種事情,怕是長輩們一時接受不了。
她走到床前,能看到奶奶側臉的眼角是濕的,此前定然哭過一場。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要如何勸慰。
奶奶跟娘親都是這個時空土生土長的女子,有著這個時空賦與的觀念,她要如何跟他們灌輸現代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