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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無妨,我等你

2023-09-19 00:02:04 作者: 橙子澄澄
    柳知夏的話,讓所有人心中熨燙,那短暫的一眼,也讓柳家人瞭然於心。

    彼此間相視一笑,抱著對來年的展望,年夜飯開席。

    年夜飯後,鄉下有守歲的習俗。

    將長輩們趕去休息,後生輩就在堂屋裡圍著火爐嬉笑聊天,一同守歲。

    爐火燒得旺旺的,一幫人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竟也不覺得累。

    這對於傅玉箏來說,也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

    「以前沒有守過歲?」攫獲女子眼底的新奇,柳知夏問道。

    傅玉箏搖頭,「沒有,還在傅家的時候,年歲極小,對這些沒有印象。」

    之後,兩歲多的時候已經被趕出傅府,跟著娘親跌沛流離。

    再到後來,娘親被迫害喪命,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也被人掐死,剩下她一個人,懷著滿腔仇恨活著。

    那時候光是想著如何活下來,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精力,哪有心思,去想著如何過年。

    也再沒人陪她過年。

    便是在南陵王府,過年過節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的。

    王爺年節都會進宮陪皇上一塊過,她在王府里打點王府,幫著整頓府中下人,還得時時防著暗處的眼線。

    從未如此,輕鬆安穩過。

    柳知夏眸心動了動,抬眼,見著囡囡、知秋跟薛青蓮整湊在一處熱烈討論薛青蓮剛出爐的毒藥,復又垂下眼帘,側頭,「以後每年都守,我陪你。守歲,能帶來一年的好運氣。」

    有些話,人多的時候不好說,不方便說,他能說出口的也只到這裡。

    他想她能聽得懂。

    這次他沒有模稜兩可。

    傅玉箏聽懂了。

    微垂的長睫劇顫,幾近承受不住那樣的衝擊。

    他說了,他陪她。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只要她此刻點一下頭,他們之間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將可供她停靠的港灣送到她面前,只要她想,她就能依靠。

    傅玉箏垂著的眸子裡,慢慢凝聚灼熱,卻強忍著沒讓那些灼燙滾落下來。

    她嚮往的,就在她手邊。

    可是,她不能伸手去握。

    因為她什麼都沒有。

    而他,面前有大好的前程。

    來年春闈,只要他保持水準,必然能躋身朝堂,位列百官之列。

    屆時,想要他身邊位置的世家千金權貴小姐比比皆是。

    她算什麼呢?

    若跟她在一起,他得不到一點助力。

    幸福臨門的時刻,她可恥的退縮了。

    她沒有勇氣踏出最後一步。

    她什麼都給不了他。

    女子就坐在他身側,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她放在膝上的玉白雙手,將厚厚的棉襖子抓出了褶皺,用力程度,指骨泛白幾欲斷掉。

    柳知夏慢慢收回了目光。

    「無妨。」他說。

    她強忍許久的眼淚,倏然掉落。

    他輕飄飄一句無妨,讓她所有情緒戛然而止。

    像是被生生剪斷,心抽痛到極致。

    「我去倒杯水。」低語一句,傅玉箏站起來,腳步匆匆離了堂屋。

    那邊一直圍著議論得熱烈的三人立刻瞧向柳知夏。

    「不裝了?」柳知夏道。

    薛青蓮研製毒藥無數,哪裡就能讓他們那麼感興趣,圍著討論半天。

    實則每個人耳朵都豎得高高的,偷聽這邊動靜瞧熱鬧呢。

    「哥,你的黑心腸子全用來坑我了吧?咋對嬌滴滴的姑娘就那麼不解風情?」柳知秋低聲吐槽,「我剛可瞧見了,人都被你氣哭了,大娘明年願望還能實現嗎?」

    「管好你自己,媳婦人選都還沒有的人,有資格教訓大哥?」柳知夏起身,朝外走去。

    把柳知秋氣得鼻子都歪了,「我是為他好,他還給我插刀,這真是我親哥?」

    「以血緣關係論,確實是親的,當然,你可以不認。」薛青蓮作高深狀。

    「滾犢子!我哥憑啥我不認啊?打虎不離親兄弟,薛青蓮我告訴你,你要是欺負我,我哥一準幫我你信不信?」

    薛青蓮懶懶翻了個白眼。欺負柳知秋?他敢麼?福囡囡第一個跳出來整死他。

    「囡囡,要不要跟上去瞧熱鬧?」柳知秋看著外面黑摸摸的,心裡痒痒。

    不知道大哥會怎麼哄人。

    月黑風高啊,氛圍太好了!

    「不去,回頭讓大哥知道了,我是不會有事,你麼,就不一定了。」

    柳知秋立即打了個哆嗦。

    算了,忍著吧。

    好奇心能害死貓。

    他的命不比貓強多少。

    堂屋外面,到處黑漆漆的,天幕上連顆星子都沒有。

    鄉下農家,為了節省燈油,晚上不會在屋子裡四處點燈。

    即便現在日子好過了,也養成了習慣。

    女子說出來倒水,廚房裡沒有點燈,根本看不見,如何倒水?

    柳知夏輕嘆,再是聰敏的女子,情緒紛亂的時候,說話做事也會露出破綻。

    舉步往灶房方向走去,腳步聲很輕,剛走到灶房門口,便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隱忍嗚咽。

    像是受了傷的幼獸,悲傷,彷徨,無助。

    柳知夏站了好一會,裡面始終沒有停下的跡象。

    舉步,踏入內。

    眼睛適應了黑暗後,能在全然無光的地方看出隱約暗影。

    女子就靠在灶房門口裡側,影子纖細而單薄。

    此刻,只從她看不分明的單薄身影,都能感受到她從不輕易顯露人前的脆弱。

    他便看不得了,心裡悶得極不舒坦。

    上前,探手將女子拉起,擁入懷裡。

    「柳知夏!」女子驚叫,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她竟然沒有察覺到他是何時到來,「你放開我!」

    剛才那麼丟人的一幕,全被他看去了。

    他該笑話她了吧。

    自作清高拒絕了他,轉過身,卻跑到這裡來偷哭!

    「別哭了。」柳知夏輕道。

    「我沒哭。」她否認,聲音里都是濃重鼻音。

    「我說無妨,並非退縮,」他沒有理會她的狡辯,將她的單薄擁在懷裡,於這寒冷冬日,為她傳遞出他給的溫暖,「我知道你有諸多顧慮,也有太多負擔,是我太過唐突了,沒有讓你更了解我的為人,便貿然說出那樣的話來,讓你一時無法接受。」

    懷裡女子因著他的話慢慢安靜下來後,他說,「無妨,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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