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看他管你是老幾
2023-09-19 00:02:04 作者: 橙子澄澄
回到陳家,飯點確實已經過了。
家裡吃飯時間都是定好的,陳長東一大早哄了倆孩子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家裡就沒等他們,只留了飯菜。
一進門,柳玉笙就看到老爹給自己打眼色,然後虎著臉瞪向柳知夏,「一大早就往外跑,吃飯時間也不知道回來,盡調皮搗蛋,自己跑出去就算了,還拉上囡囡!外公外婆等了你們半個時辰!」
柳知夏立即垂下腦袋,蔫蔫的,「爹,我錯了。」
柳玉笙想了想自己現在該扮演的角色,悄悄挪了挪,半躲到柳知夏身後,裝出怯生生的樣子。
「以後不許這樣,不能仗著外公外婆疼你們就胡鬧!」說完這句,柳大立即把怯怯的小娃兒抱起來,「哎喲爹的乖囡囡,早上早飯也沒吃,餓了沒?爹帶你去吃飯,特地給你留了個大雞腿!」
想要訓斥被搶了先的外公外婆,「……」話都被柳大說完了,他們再說,已經沒了那個氣勢了。
準備扛風扛雨的陳長東,「……」姑丈搶戲,他連表現的機會都沒了。
擋了頓炮火的柳知夏仰天一嘆,跟在老爹身後進了灶房,這種隨時隨地頂鍋的情況,他已經能應付得遊刃有餘。
習慣了都。
可惜知秋那小子不在,不然,還能坑他一把。
屋子裡,陳家兩老臉色又黑又白,輪轉了好幾個來回,最後看向陳秀蘭,剛準備說話,就見陳秀蘭站起來抿了下鬢角,往外走,「我去灶房看看,大林一大老爺們粗手粗腳的,別把碗筷給摔了。」
「……」
屋子裡剩下的人皆面面相覷,表情各不一。
灶房裡,柳玉笙一下地立馬換了張臉,笑得跟只小倉鼠一樣。
「爹,您太厲害了,解救我等於水火啊!」
柳大笑罵,「你就皮吧,跟你哥哥學壞了!」
柳知夏嘆氣,又躺槍。
「姑丈,你確實厲害,我第一次見到爺奶被堵得連說話機會都沒有的。」給了姑丈一個大拇指,陳長東轉頭盛飯祭五臟廟。
「誒雞腿,雞腿留著,那個肉多,給囡囡。」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搶!」
三人吃得歡著,陳秀蘭也鑽了進來,「我給囡囡留了倆雞翅膀,她喜歡吃那個。」從櫥櫃底下扣著的碗裡又端出一碟菜來,除了雞翅膀,還有雞脯肉。
陳長東,「……小姑,姑丈,好東西都在這裡,你們剛才吃的啥?」
「不還有雞爪子雞屁股呢嘛。」
「……」厲害了姑丈。
柳知夏在旁快要笑噴,「別呆著了,趕緊吃吧,咱這一頓儘是好料,虧得託了我家囡囡的福。」
真是托福,要是囡囡不在,他爹娘雞屁股都不會給他留。
食不言寢不語,柳玉笙安靜吃著不說話,臉笑得像朵花。
灶房裡暗戳戳的歡樂滿滿。
堂屋裡反之一片壓抑的安靜。
王氏私下裡已經踢了陳啟明好幾下,示意他開腔說話。
這種時候隨便說幾句附和爹娘的話都能賺到好感,後面要好處也更好開口。
男人不解風情,最後反重重踢了她一下。
王氏登時臉色青紅交錯。
「爹,娘,秀蘭已經嫁人了,是柳家媳婦,人家裡怎麼做事什麼想法都是人家裡的事,我說句難聽的,你們根本管不著。」陳啟明最終還是開了口,只是說的是他自己想說的話,「秀蘭跟大林回來看你們,是孝順是心意,你們享著就行了,別倚老賣老對人指手畫腳,人有自己親爹娘!還有囡囡,她姓柳!」
「混帳東西,怎麼跟你爹娘說話呢!」陳老頭一下沉了臉,怒喝。
被親兒子這樣說,只覺老臉掛不住。
「我說錯了?你們就折騰,不定秀蘭下次都不想回來了!以前回來一次住十天半月都有,後來呢?七天,五天,三天!」陳啟明擰起來也是牛性子,絲毫不怵老子冷臉,「我估摸著下次就是當天回當天走了。」
旁邊沒人敢搭腔。
陳秀英拉著兩個女兒坐在一側有,頭都沒敢抬一下。
王氏也啞火了。
陳啟明說話不留情面,老頭子已經氣得臉色發黑,抓在手裡的水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砸下來。
這種時候誰幫腔誰倒霉。
氣氛越加沉悶。
「爹,娘,你們就知足點吧。大林是個好的,對秀蘭已經足夠好了,要你們再攤上個秀英男人那樣的女婿,你們那才是真糟心。」
莫名被點名,陳秀英垂著頭,不滿的低聲反駁,「哥,你說話就說話,扯我男人頭上幹嘛?」
陳啟明氣笑了,「難道我說錯了?不說其他的,就說兩個村子離那麼近,走路一趟來回都不要半個時辰。這過大節,秀蘭夫妻倆那麼遠地方都跑回來看爹娘,你男人呢?來了嗎?他一年來家幾次?給過爹娘啥孝敬?他是根本沒把爹娘放在眼裡!你們又能拿他怎麼樣?拿他沒辦法!再氣也得忍著!為什麼?因為你們知道他只是女婿,不是兒子,他做得再不對,也只有他爹娘才真正有資格治他!要是你們去訓他,你看他管你是老幾?」
一番話下來,陳啟明把自己都給說上火了,索性也不在這呆了,起身就走了出去,在院子裡拿了農具準備出門,不忘朝著灶房吆喝一聲,「秀蘭,大林,我上果園幹活去了。下午沒事你們帶知夏跟囡囡到果園來吃果子,都熟了,甜著呢。」
陳秀蘭在裡面應聲,「哎,知道了哥,你先過去。晚點我們就去果園看看。」
「到時候讓東子給你們帶路,這麼久沒回來,怕是連怎麼走你們都給忘了。」
陳長東立即在裡面吼了一嗓子。「爹,放心吧,保准完成任務。」
院子跟灶房的對話,堂屋裡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沒有人吭聲。最後陳老頭子頹然放下緊攥在手裡的水杯,長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回房去了。
屋子裡一下只剩了幾個女眷。受剛才壓抑氣氛的影響,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