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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頁

2023-08-29 07:47:59 作者: 反一無跡
    「觀星台分部探測到,這裡的後山長出了一棵血紅色的扶桑樹。」顧采衣探究的目光從鏡片後投射到胡娘娘身上:「北安嶺天寒土貧,扶桑樹難以存活。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探查這棵扶桑樹究竟是什麼來頭。」

    胡娘娘勉強笑道:「能勞動南斗親自前來查探,看來這扶桑樹絕非尋常。我們一族一直在這北安嶺繁衍生息,熟悉地形,需不需要我派族人協助?」

    「巧合的是,發現扶桑樹的地方在北安嶺西。去年有村民在那裡發現了一條紅色的尾巴。胡娘娘,您可有聽說過這件事?」

    「倒是有所耳聞。但北安嶺不可能有大型的凶獸,否則我們這小門小戶的,怕是會有滅頂之災。」

    「當年九州起兵禍,您帶領這一脈狐仙,從南方遷居到這北安嶺。當時顧某正好在這一帶,便略盡綿薄之力。但您知不知道,就在您帶領族人搬來的前幾日,北安嶺上發生了一場大戰?」

    「什麼大戰?」

    「兵亂驚醒了一隻蟄伏在北安嶺的燭九陰。凶獸剛剛甦醒,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狂性大發殺人無數。東海的紅龍王嘉澤王趕到此地,與燭九陰惡戰一天一夜。最終成功在其心臟上留下致命的一擊,將其殺死。後來燭九陰的屍體被我們就近封在了北安嶺的一個石洞裡,用土填埋了。」

    胡娘娘抹了一把額角的香汗,端起酒杯小小地啜飲一口:「這樣嗎?」

    「天材地寶,有緣者得,用來修行無可厚非。」顧采衣深深地看了胡娘娘一眼:「但燭九陰凶邪不詳,沾染過多易給全族招致滅頂之災,望您三思。」

    顧采衣盤膝坐在黎海若白遊的對面,揉了揉鬢角的穴位,有些疲憊地說道:「離開她們狐仙村之後,我就來看了這棵血朱槿。在這裡,我感應到了燭九陰的氣息。」

    黎海若揚起眉毛:「你那時就知道,胡娘娘在藉助燭九陰修行?為何不阻止?」

    顧采衣的話點醒了他和白遊,看來老柳樹中間的那顆心臟多半是有蘇狐仙自己放進去供著的,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

    「我那時覺得,以胡娘娘的謹小慎微,只是供著燭九陰來幫助修行,沒膽子擅動燭九陰的屍身。至於那條尾巴,我以為是紅龍王嘉澤的,當著胡娘娘的面提出來只是為了詐她露出破綻。一旦龍王的長眠地暴露,明的暗的各方勢力都要聞風而動。再加上世間唯一知道龍王長眠地的人是你,我們當年還恰好有一些矛盾,所以我選擇了按兵不動。看來我似乎是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黎海若:「你聽說有蘇狐仙一脈出事,意識到了事態超出控制,通過問我得知嘉澤並不在北安嶺。於是你瞬間意識到了,那些膽大包天的狐仙幹了什麼。」

    顧采衣苦笑著點頭:「若我沒猜錯,村民看到的那條紅色尾巴確實是燭九陰的。燭九陰死了不假,但那些狐仙把它從填封的石洞裡挖了出來,並搬運走了。」

    想來是一群狐仙抬著巨大的人身蛇尾的屍首離開山洞,卻被附近村落的村民看到了蛇尾,便以為是活物,於是流言四起,傳到了觀星台分部的耳朵里。

    黎海若語氣不善:「所以你打算怎麼補救?為什麼要拿火柴燒樹?」

    「當年我來時,這裡還有燭九陰的氣息,但現在這股氣息消失了。」顧采衣拾起一片脫落的花瓣:「北安嶺不產扶桑,這棵血朱槿是被人為栽在此處的。它生長異常,一定是受了燭九陰屍體的影響。而且位置正是地脈靈氣的匯聚之所,起鎮壓作用。只有毀掉它,才能挖出下面埋著的東西。」

    說著他站起身,表情嚴肅:「如今有蘇一脈狐仙不幸滅族,除了祁姑娘外無一活口。我要確認一下,當年胡娘娘究竟對燭九陰的屍身做了什麼。」

    他合上眼,不易察覺地吐出一口氣:「此事是我當年監管不力,是我身為南斗的失職。所以我獨自前來,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第79章 殘屍

    「話說回來,」顧采衣的目光在白遊手臂上抱著的東西上轉了一圈:「你們找到了什麼?」

    「這個一會再說,你先辦你的事。」白遊將那一團東西隨手放在腳邊:「但你最好小心點。作為觀星台北斗,如果你放火燒樹的時候不小心把整片山林一起點著了,我只能秉公執法把你抓走了。」

    顧采衣重新拿出了他那樸素的小火柴盒,「擦」一聲劃著名,靠近那棵血朱槿的樹幹。就見那棵樹仿佛是知道害怕一樣,血紅的花葉無風自動,撲簌簌地發起抖來,抖落了一陣嫣紅的雨。

    看著讓人怪不忍心的。

    顧采衣絲毫不為所動,一揚手將火柴丟到了樹根下,接著後退幾步退到白遊身邊,冷眼旁觀。

    他那火柴必定不是普通火柴,火也不是普通的火,落地的瞬間就在樹皮上燎起了一簇火苗,緊接著,火勢迅速蔓延,瞬間騰起吞沒了大半截樹幹。

    就聽見顫抖的枝葉間,傳來了嬰孩響亮的啼哭聲。

    洛從雲吃驚不小,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顧采衣背對著他準確地抬手,將他攔下:「裝可憐的把戲,不必理會。」

    「很多靈物都有這樣的手段,靠發出人的聲音來誘捕獵物。」黎海若盯著血紅的枝條「嘖」了一聲:「這血朱槿紅成這樣,估計這些年也沒少吃人。只是它欺軟怕硬,不敢對我們幾個下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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