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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47:32 作者: 秦小暖
可小姑娘在看到他的那一瞬, 並沒有流露出什麼驚喜的表情。
她臉上的頹唐還未消散, 看起來像是不高興。
「怎麼了?」他走過來問。
小姑娘搖了搖頭:「沒怎麼,你怎麼來了?」
秦湛淺笑:「還不是你一天三問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怎麼待得住。」
蔣璐墊著腳一臉賊笑的不停朝二人方向看, 鄧離離覺得臉熱,趕緊將人帶進自己的辦公室。
紅姐走後, 室內的窗簾早已經拉開。
屋裡大燈並不算明亮, 為的是照顧來訪者情緒。
只有辦公桌上的檯燈稍微明亮一些,光線柔柔的。
鄧離離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就朝沙發努了努嘴:「我還沒下班, 你願意等就在那兒等吧。」
「嗯, 不急。」秦湛乖乖聽話。
才坐下, 他突然問她:「對了, 你是不是很早就想挖我牆角來著?」
「嗯?」鄧離離有點懵。
「我剛才上樓的時候碰見你的客戶了。」
他說的是紅姐, 那曾經是找他做諮詢的客戶,只不過僅僅一次之後就沒再繼續,如今又在這裡遇上。
鄧離離很快反應過來, 然後有些挑釁的看他:「人家覺得你不專業所以來找我,你不服?」
她宛如驕傲的小孔雀, 語氣里掩不住的自豪和炫耀。
在外人面前她不是這樣的, 外人看見的鄧離離永遠端正規矩, 矜持有禮。
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會變成這個俏生生的活靈活現的小姑娘。
「我怎麼敢不服,鄧老師最厲害了, 我不是也要找你做諮詢。」秦湛彎著眼睛逗她。
儘管明顯是哄人的話,可還是讓人高興。
誰不喜歡聽漂亮話呢,尤其這漂亮話還是從秦湛嘴裡說出來,這就更是難得了。
「這還差不多。」鄧離離滿意的又伏回案上,繼續整理資料。
寫了幾行,她又像是想起什麼,抬頭問秦湛:「你給她做過諮詢,她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嗯,差不多。」秦湛隨手拿過一本雜誌,邊翻看邊說:「前段時間齊叔叔鬧離婚就是為了她。」
原來這位剛退下來的招商局一把手就是紅姐口中那個接盤俠,也是他將紅姐介紹給了秦湛。
鄧離離撇撇嘴,心裡只為齊正業的原配抱屈。
「你不用可憐他太太了,他們很早就分居了,他太太已經跟著女兒在國外生活很多年了,離婚鬧得這麼厲害無非是利益分配的問題。」秦湛簡直像她肚子裡的蛔蟲。
「啊?」她忍不住嘆了一聲。
看來婚姻還真是最具風險的投資,哪怕當年愛的多海誓山盟,誰知道許多年後會不會因為一點利益鬧得雞飛蛋打。
鄧離離若有所思的將手中鋼筆轉出一個花兒,對秦湛說:「秦教授,我突然有點同意你的不婚理論了,說不定結婚根本一點也不好。」
「……」秦湛心裡一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引起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他匆匆合上了手裡的雜誌,拉開了辦公桌前的椅子,坐到了鄧離離對面,急急解釋:「不是的,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她抬頭,正好對上他緊抿的唇。
他視線里的焦灼一覽無餘,不知怎的,鄧離離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報復似的快感。
從前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人是自己。
如今,終於也讓秦湛感受一次她曾經的卑微。
她還想再說幾句什麼,來戳一戳秦湛的心窩。
可想了想,她到底還是沒捨得,只是淡笑一聲:「是否一樣,還要慢慢看。」
言下之意,她不相信秦湛此刻的表露心跡。
再說什麼也沒用,秦湛嘆了口氣,索性倚在座位上陪著她忙碌。
每個來訪者都需要建立檔案,其中記錄著每次諮詢的內容以及來訪者的變化。
鄧離離現在在做的就是紅姐的諮詢記錄。
她覺得,這位紅姐怕是以後不會再來了。
那麼緊繃的一個人,今日在自己面前袒露了內心深處最黑暗的秘密,恐怕她以後再也不想見自己了。
像紅姐這種對於被侵害的記憶完全喪失的情況,在過往的案例中是十分常見的。
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在受到傷害或者情緒十分激動的時候,會開啟自我保護模式,然後徹底將這段記憶封印起來,這種創傷性失憶也屬於心理障礙的一種。
不止是紅姐,其實秦湛的父親秦連昇也存在這個問題。
前幾天閆煦剛剛又來找她做過一次督導,督導的過程中,他說自己已經給那位神秘咨客做了催眠,並在催眠的過程中獲取到了關於他私生子的信息。
秦連昇因為自己心因性陽痿的原因,堅決不能相信秦渺是他的親生兒子,可親子鑑定報告又寫著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血緣關係。
閆煦覺得他沒說實話,鄧離離就建議他催眠。
結果,催眠之後,這段被秦連昇忘卻的記憶才重現在了腦海里。
袁靜姝是秦家的保姆,她從秦湛出生沒多久就到秦家工作。
秦湛小時候父母都忙,多數時間都是袁靜姝在陪他。
而那次車禍以後,沈一枝植物人入院,秦家父子都遭受了重大打擊,一個比一個頹廢。
某天晚上秦連昇應酬回來,袁靜姝照顧他的時候,被他當成了沈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