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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46:43 作者： 餘人余
當時他就覺得遊星很輕，現在，背上的人似乎更輕了。
想起那時候遊星臉上的嬰兒肥，他還挺懷念的。
背著人走了一會兒，遊星的胳膊有從肩膀上滑落下去的趨勢。
「遊星！」叢西喊了一聲，「趴好了！」
外面都是石板路面，這要從後背上摔下去，鐵定要破一層皮。
背上的人毫無動靜。
叢西不得不抬手，一巴掌拍她腿上。
「幹嘛呀？」遊星總算醒了，揉著鼻子嘟噥了一句。
叢西：「抱好了！」
「哦。」遊星迷迷瞪瞪，身體往上蹭了蹭，兩條胳膊環上叢西的脖子，抱得緊緊的。
叢西差點被他勒死。
叢西：「……」
已經夜裡十點多，路上行人稀少，路邊的店面大多都關閉了，只有少數幾家店門上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著五彩的光。
晚風中，兩個人沉默地行進在這條陌生的街道上。
不知什麼時候，手機響了。
鈴聲在安靜的夜裡有些突兀，叢西停在路邊，摸出手機看了眼。
是周盞的微信視頻請求。
他皺著眉，正要掛斷，冷不防從背後伸來一隻手，徑直接通了視頻。
叢西：「……」
「叢西！」周盞激動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本來叢西在她生日之前消失，不知道跑去哪了，她很不高興。
給他打這個視頻，也根本不抱什麼希望。
令她欣喜的是，他居然接了。
然而下一秒，閃進鏡頭裡面的，不是叢西的臉，而是遊星的。
周盞聲調陡然拔高：「遊星？」
遊星挺直身體趴在叢西背上，因為醉酒的緣故，意識並不清醒，但聽到不喜歡的聲音，還是用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幹嘛？」她語氣兇巴巴的。
周盞：「你怎麼跟叢西在一起？」
遊星：「我、我為什麼不、不能跟叢西在一起？關、關你屁事。你、你管、管……」
她邊說話，邊拿手指著屏幕上的人，胳膊直接從叢西肩膀上滑下來。
眼看另一隻胳膊也掛不住，整個人就要摔下去，叢西連忙彎下腰，讓她兩腳踩在地上。
可是——
看起來跟踩在棉花上沒什麼區別。
隨著叢西的動作，鏡頭裡一片混亂。
周盞還在那頭問他們在一起幹什麼，遊星一手抓住叢西的胳膊，一手要去搶手機，氣呼呼地質問叢西：「誰、誰讓你接她電話？」
叢西：「……」
到底是誰接的，不講理了還！
遊星一把搶過手機，掛斷了通話，這次心滿意足地傻笑了下。
叢西：「……」
以後真不敢再給她喝酒了。
叢西把手機塞回口袋裡，重新背上她往A大走。
遊星趴在他肩頭，輕聲控訴著：「你、你給她過生日，不給、給我過。」
她已經醉了，說的都是醉話。
可叢西還是心悸。
有時醉話才是真話。
遊星在委屈。
十九歲生日時，他沒有來找她，她覺得委屈。
哪怕喝醉了，她也記得這件事。可清醒時，她從來沒有提過。
叢西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夜風，聲音儘量平靜：「嗯，是我不對。」
遊星：「就你不對。」
叢西：「嗯，以後都陪你過。」
「陪、陪我過……」遊星低低嘟囔著，「你給她樹……還砍我的……」
叢西仔細分辨她的話，才聽明白，是在控訴他去年裝扮的那棵景觀樹。
他無奈地輕笑：「那棵樹是給你的。」
身後的人沒在說話，就在他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抽泣聲。
叢西：「？」
叢西有些驚訝，也有些無措。
「遊星？」他輕聲喊她的名字，「怎麼哭了？」
遊星不答，下巴枕在他肩膀上，眼淚滴滴答答滾落下來，打在他肩頸處的皮膚上。
滾燙的，灼熱的。
一時間，叢西有些慌亂，只能輕聲哄著：「回去我重新給你種一棵樹，還種在原來的位置，別哭了好不好？」
可是他的安慰絲毫不起作用，遊星伏在他的肩上，眼淚依舊掉個不停。
正在他無計可施時，肩頭忽然一疼。
「嘶——」
叢西輕輕吸了口氣，遊星跟小狗似的，在她肩上用力咬了一口，他沒防備，差點被她咬得蹦起來。
遊星咬住他肩膀的肉，過了好幾秒才鬆口：「你、你還吻她……」
她的發音並不清楚，以至於叢西根本沒聽清楚。
——「你還問她」。
這是什麼意思？
正費解的時候，只聽她又說了一遍——
「你吻她。」
這一次，叢西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的是——
「你吻她。」
叢西：「……」
所以，上次從北京離開以後，她又變得冷淡，就是因為這件事？
「遊星，」這一次，他沒有含糊其辭，非常認真嚴肅地叫她的名字，「我什麼時候吻過別人？」
「你就、就有。」遊星嘴巴一癟，蠻不講理地埋怨他。
叢西無奈，想跟她解釋清楚，可她現在壓根不清楚，說再多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