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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46:43 作者： 餘人余
難道她這麼高興，想喝就喝吧。
菜品下了單，遊星兩手趴在桌面上，下巴搭著手背，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人。
西餐廳的燈光布置得特別玄妙，整體的明亮度不是很高，在每桌旁邊又單獨安排了燈光，是那種鵝黃色的暖融融的光，打在人身上，有種愜意又慵懶的感覺。
現在，叢西就坐在這樣的燈光里。
遊星看著他，心裡起起伏伏。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麼今天沒有陪周盞過生日？
可是這樣的話好掃興。
雖然她好奇的要死，可她不想在這麼開心的時候提起周盞。
讓她滾一邊去吧。
最終出口的是：「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叢西拿過她面前的杯子，給她續了點水：「下午兩點就出發了，三點上的飛機，到這邊辦理了一下入住，就去學校找你了。結果，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遊星聳聳鼻尖：「那你都不提前告訴我。」
叢西：「這不是想還你一個big surprise麼？」
去年他二十歲生日，遊星去北京給他慶祝，他特別開心。
叢西沒說的是，當他站在A大宿舍樓下，撥她的手機號碼，聽筒里再一次傳來關機的提示音時，他瞬間被一種無力感籠罩。
儘管在出發之前，他就仔細考慮過，二十歲的生日，遊星很可能跟別人一起過，就像她去年一樣。
可他還是固執地沒有提前通知她。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大概想來親眼證實一下？
當遊星的手機再一次關機時，他幾乎有些負氣地站在宿舍樓下，不想離開。
遊星要是真的跟那個男人出去過生日了，那她還是要回來的。
他倒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結果他站了才十分鐘，宿管阿姨就問他找誰。
他說找遊星，但是電話關機了。
宿管阿姨說女生宿舍樓不能讓他進，讓他在樓下等著。
就是憑這句話，叢西判斷遊星沒有出門，她就在樓上。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才關了機。
那之後又等了四五十分鐘。
可卻一點都不覺得漫長。
最後還是宿管阿姨看他站了那麼久，心一軟，上樓幫他喊人了。
開胃菜很快端上來，遊星手裡捏著小銀匙，匙底在盤子裡慢慢繞著圈，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她斂著眉，琢磨著叢西的話——
「這不是想還你一個big surprise麼？」
為什麼要還他一個big surprise呢？
去年她忽然衝動了一把，義無反顧地跑去北京，那是因為她想他，她真的很想他。
再不去看看他，她就要爆.炸了。
那他呢？
他來廣福找她，真的只是要陪她過一個生日嗎？
遊星很想沒臉沒皮地問他一句，可是話到了嘴邊，才發現要說出口那麼難。
她早就不是十幾歲的時候了，那時候她沒羞沒臊，爬叢西的背，拽他胳膊，想幹嘛幹嘛。
叢西要是敢不同意，她就拿娃娃親說事。
現在不行了。
「唉——」遊星嘆了口氣。
為什麼人越是長大，就越膽小呢？
紅酒醒好，遊星直接端著杯子，悶頭喝了一大口。
叢西被她這麼豪放的喝法嚇到：「你慢點喝，這酒後勁大，小心喝醉了。」
遊星搖搖頭，不當回事。
真喝醉了還好呢，她就是要喝醉，酒壯慫人膽。
如果她喝醉了，很多現在沒有勇氣問出口的話，是不是都可以問了？
一瓶紅酒，叢西只喝了半杯，而遊星直接解決了半瓶。
要不是叢西攔著，她甚至要把剩下那一半也喝掉。
一頓飯吃完，遊星的眼神已經迷迷瞪瞪，趴在桌子上，跟個傻子似的衝著叢西笑。
叢西：「……」
叢西結了帳，扶著遊星站起身，準備帶她出門。
遊星一手撐在桌面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我不走。」
叢西：「……」
早知道一口紅酒都不該給她喝。
「遊星，」叢西嘆了口氣，餐廳里還有別人在用餐，他的聲音儘量壓低了些，「很晚了，我們該走了。」
遊星頭有點暈，酒精讓她的心情在半空中飄。
她拽著叢西的袖子晃了晃，聲音里全是撒嬌：「你背我。」
餐廳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
大家的目光都帶著善意，就像看一對年輕的小情侶打情罵俏似的。
甚至還有個老外，沖他們喊了一嗓子「BRAVO」。
叢西一點脾氣都沒有，轉身，彎腰。
遊星趴在他後背上，兩手搭著他的肩膀。
叢西兩手托著她膝蓋後面，將人背起來。
遊星大概嫌不舒服，在他背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趴好。
叢西：「……」
背著人出了餐廳，叢西稍微辨別了一下東西南北。
他訂的酒店就在A大旁邊，正好一個方向。
路不算遠，他沒有叫車，直接背著遊星往回走。
記得上一次背她，已經是高考前的事了。
那是在實驗樓的教室里，遊星解出了兩道很難的題，得意洋洋地要他背著溜一圈。
結果不巧被老師逮個正著，還作了檢討。